“公子…”花颜下意识便想要问公子为何知晓,对上卫辞青的眼神,转念一想便明白只有可能是桑桑那个小丫头一股脑都给她说了。
花颜攥了攥手中的衣袖,看着他抿了又抿,也没好意思说就是给他的,只是道:“香囊还未绣完,公子先还给奴婢,等绣完了再给公子。”
“嗯?”卫辞青听见她的话,指腹轻轻摩挲着手中的香囊,凝眸瞧了片刻像是在真的研究香囊是不是绣完了,顶着花颜那样的眼神,他又转头看向她,一本正经道:“本相觉得甚好。”
说着,许是看见花颜还有想要说话挣扎的架势,他又靠近了些,逼着花颜同他对视,一字一句道:“本相甚是喜欢。”
她被卫辞青逼着对视,对上那双一如从前般幽深的凤眸,他这话说的很是出乎花颜的意料。
她想过大公子会同她不讲道理的方式,比如死不松口,比如按着她要,再比如假装动怒,只要大公子想要的,他便有的是法子拿到。
花颜也习惯于他的强势,只是同大公子这样久,今日当真是第一回从他口中听见这句话,这个理由。
甚是…喜欢吗?
花颜被他灼灼又幽深的目光看得无所适从,心跳也说不清道不明地开始加速起来,她眼神闪躲起来:“那公子……”
她支支吾吾也说不出什么,还没说话就被他按着躺在床榻上,只听大公子道:“好生躺着,病了就好好养病。”
说着,卫辞青自然地将香囊递到她的手中,垂眸看向她,挑了挑眉。
花颜一时没懂,看着他不明就里地眨了眨眼,拿着手中香囊看了看,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似乎是让她给他挂上。
花颜试探着捏着香囊给他挂上腰间玉带,还没挂完就听见头顶上传来他低醇清冷的嗓音:
“既然染了风寒,就在府中好好的养着,这几日吐蕃公主正要进京,关系到两国相交之大事,正是朝廷事务繁忙的时候,本相不一定顾及得上你。”
说着花颜便只觉得头上一重,下意识一抬头撞上卫辞青那双深邃眼眸,才反应过来他是在揉自己的头。
宽厚修长的大手掌心温热,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她的头顶,没等花颜说话便听得大公子又道:“乖一些,好好养病,莫要让本相分心。”
分心?
自己会影响他分心吗?
这是什么意思呢?
不是只将它当做一件小玩意儿吗,为何今日的公子变得这样的温柔?似乎她从前从没见过的。
花颜对着他那双凤眸一时有些迷了眼,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也不想猜他话中深层的含义。
秉承着主顾要怎样,她便怎样的原则,花颜点了点头:“奴婢知道了。”
说完之后,花颜便老老实实在床榻上躺着养病,去重新煎药的桑桑进来了,卫辞青盯着她喝完了药。
卫辞青让行止和朔风将公文都从苍梧苑搬来了小偏院之中,又在花园本来就不大的厢房之中,置了张书案。
花颜养病,他便在一旁处理公务看折子。
原本花颜是想劝大公子在堂中处理公务的,应该说最初是想要劝大公子莫要在听雨轩这小偏院中处理的。
一则是公子在听雨轩这偏院之中,自然行之和朔风也要跟着前来,甚至还要带来好几名小厮随行伺候,虽说眼下老夫人和二公子跟着太后娘娘前往了相国寺礼佛祈福,但大公子一来她这小院中人变多了,动静自然也大了。
动静一大就极容易引旁人发现。
况且大公子也说了吐蕃公主就要进京,其中所存在的利益关系,花颜也都是知道一些的。
至少按照李嬷嬷所说,吐蕃公主独自进京前来向皇帝请罪,那按照她从前在史书上所看见的,附属国向大国赔罪,用的最多的便是割地和亲,再不然就是大动干戈。
除此之外,她算看尽了史书也未曾看到一个旁的好法子。
若是旁的国家也就罢了,偏偏吐蕃不同,吐蕃位置特殊,掌控了交通要塞,历来都是各国兵家所争之地。
从前吐蕃国力尚且强势,所以各国虎视眈眈,如今吐蕃国力一年不如一年,才会沦落到给大景国上交岁贡。
如今岁贡也交不齐了,国力又弱小,不管是想给自己寻求一个庇护之所还是要前来向大景国皇帝请罪,花颜能想到的便就是只有和亲,大景与吐蕃永结秦晋之好这一条路子。
偏偏如今大景国皇帝子嗣昌盛,个个都不是心思简单天真的,那吐蕃公主进京便就成了一场盛大的明争暗斗。
身为朝堂文官之首的卫辞青,自然要被卷入其中,至于大公子在其中扮演什么身份,花颜不得而知。
但,必定是多事之秋。
为了避免旁人口舌和东窗事发,也为了大公子莫要在苍梧苑和听雨轩两头跑费心担忧自己,花颜原本是想要劝他的,大公子执拗起来她又如何劝的动?
花颜也就只能看着行之和朔风将大公子的折子们都搬了过来。
狭小的厢房之中,便只剩下花颜和卫辞青两人。
花颜躺在床上也无趣,便自己拿了软枕垫在背后靠在床头柜上,又让桑桑给自己拿了两本书。
近日天气好了起来也暖和了,只是外头还有着没化完的积雪,房中燃着摇曳的烛火,火盆里的炭火也烧得正旺,整个房间同前几日她在绣观音绣像时完全不一样,变得暖烘烘的。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房中多了一个人,又或许是那个人正好是大公子,花颜只是窝在榻上看着书,有时会突然抬头往书案那边看过去。
都能看见大公子那冷峻的侧颜,能看见他正肆意挥墨批阅着折子,雪后的暖阳偶尔会透过窗子散落在他的身上,仿佛连光都格外偏爱他,给她镀上一层金光,让平日最为冷冽无情的人都变得柔和。
花颜有时会看着他愣神,可不出意料,都会被大公子亲眼抓住,每每对上公子那双偏头看过来的眼眸,坏人变,瞬间就收回了视线重新落在书籍上,尝试用书籍上的字来抚平自己的内心。
自从进入丞相府中,这是她头一回感受到了安心,不用在一起做什么,也不用说什么,更不需要时时刻刻黏在一块儿,仿佛只要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呆着,便是天荒地老。
可纵使花颜再怎么想要忘记,心里也无比清楚,这三日只不过是她捡来的闲暇时光罢了,等老夫人和二公子一回来,周嬷嬷指不定便要将他与大公子的事情全都揭穿。
那时便就是东窗事发了。
如今也只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安静罢了。
花颜下意识抚了抚小腹,还是依旧寒凉,好像怎么都捂不热一样。
就这样五日很快就过了,有了卫辞青的监督,花颜喝药倒是喝的很准时一次不少,卫辞青更是准时用膳。
三日后便出了两件大事。
一则是吐蕃公主进京。
二则是,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带着一行人马终于从相国寺回到了皇城,八公主自然也回来了。
如今临近正月十五,京城里正是热闹的时候,多是花灯会庙会等。
花颜的病算是养好的差不多了,今日一早便听说太后娘娘带着车马已经接近京城,府中便在张嬷嬷的带领下忙着准备迎接老夫人和二公子回府
花颜也不例外,甚至作为二公子听雨轩中的人,她更是要打起十二分的注意才是。
谁知她刚洗漱完,做好了准备,桑桑那个小丫头便蹦蹦跳跳地到了她的身边,手中还端着一个托盘,看着是极为精美的衣裳。
桑桑笑着凑到她的面前:“姐姐,大公子吩咐了,今夜要带你去逛感业寺的庙会呢,还说感业寺旁边那家的蟹黄酥最是正宗好吃,说姐姐你向来爱吃,想必是会喜欢的,要带姐姐你一同去试试呢。”
“公子?可今日不是吐蕃公主进京和太后娘娘回宫的大日子吗?公子事务繁多怎么抽的出身?”花颜有些迟疑,倒不是她不想去,只是今日皇后娘娘回宫,老夫人和二公子也必定回府,若是二公子和老夫人吩咐她也抽不出身,更何况还有一个不知死活关在柴房中的周嬷嬷。
桑桑一听也觉得有些道理,抿唇想了想最后索性将衣服往花颜怀里一塞:“反正公子吩咐的便就是这样让姐姐你夜晚在后门处等他前来接你呢,去不去姐姐自己决定。”
说着桑桑挠了挠头好像又想起来了点什么,忙凑近花颜,低声道:“还有姐姐,我听说周嬷嬷三日只进水已经饿晕过去了,那顿板子是大公子吩咐的,将她打的皮开肉绽看起来血呼刺啦的,张嬷嬷看不过去便让人把她抬了出来,只是说现在还昏迷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那个老妖婆命还挺硬。”
“我看她那样黑心肝烂肚肠的,总有一天会被自己那张嘴害死!”桑桑气愤地啐了一口。
花颜摸着手中的衣物,心中惴惴不安,不知道周嬷嬷有没有发现她同大公子的关系,若是她未曾发现那自然是好,若是她发现了那便就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桑桑骂完便发现花颜捂着胸口,忙问:“怎么了姐姐,可是身子不舒服?”
“并未,只是今日一起来便觉得有些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事情早发生一样。”花颜蹙了蹙秀眉。
正在此时李嬷嬷回来了。
之前花颜拜托她前往济善堂去探望一下母亲与幼妹,李嬷嬷看着他们孤儿寡母的便有些不放心,又许是想起了她那冤死的女儿,便自请留在济善堂陪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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