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奴婢不敢妄自揣测圣意…只是如今丞相大人已经陪同吐蕃一起去了。”那小宫女抖若筛糠。
倒是八公主身边的那个大宫女,稍微看得明白些,忙靠在八公主耳边轻声道:“公主您忘了,皇上最讨厌的便是几位皇子结党营私,争权夺利,应该是此次几位皇子表现的太过明显,所以惹怒了皇上,这才找了丞相大人作陪。”
“就算父皇是不想让几位皇兄争抢,满朝文武那样多的人,年轻男子也不在少数,怎么偏生父皇就要让卫哥哥去?明明知道本公主……”八公主秀眉紧拧,满脸的怒气,盯着面前跪着的小宫女恨不得将她盯出一个洞来。
“哎呦,我的八公主哟。那可是吐蕃公主,纵使那吐蕃再是小国,皇上历来礼重吐蕃,更何况还是吐蕃公主进京,便就是带着两国番邦外交的任务来的。原本要让皇子前去陪同方能彰显皇上对吐蕃的重视,如今皇上为了防止皇子们争抢,自然要派一个身份地位都要出众,与皇子相差无几的方才能彰显我景国礼数。”大宫女说着,给八公主捏肩的动作未曾停止,笑着安抚道:“那公主您说,这满朝文武,还有谁能够比我们丞相大人的身份地位更为显耀?”
一听这话,八公主明显怒气就消了些,扭头看了一眼那大宫女,赞赏道:“不愧是母后派来的人,就是比本公主从前身边那些言之无物的人有用,只是卫哥哥乃是世上绝无仅有的英伟男子,若是那吐蕃公主对卫哥哥生出了心思,那可要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公主需要担心这些么?奴婢只知道之前在宫宴之上,皇上已经说了为公主的婚事拟好了圣旨,只是被那吐蕃公主进京的事情临时打断,还不到时机宣布罢了。”大宫女闻言,她原本是跟着皇后娘娘的,是皇后娘娘培养了十几年的心腹,自然和这些稚嫩年轻的小宫女比不得。
她更是无所谓地一笑,随即便道:“依奴婢看也实在用不着太过担心。只要皇上的赐婚圣旨在,公主未来的夫君必然就会是丞相大人。至于公主担心丞相大人的心意,那就更不用公主自己费心了。”
看见那大宫女脸上神秘一笑,八公主便知晓她肯定是有办法的,忙问:“快说,你可有什么法子?可以帮本公主断绝了那吐蕃公主对卫哥哥的心意?”
由不得她不慌。
从前她的对手只是花颜和京城的一众官家贵女们。
一则是因为卫哥哥一向冷心冷情最是不近女色,除了她根本未曾同任何的官家女子亲近相处过,而花颜更只是一个出身卑微的贱婢,纵使她再用什么狐媚子的手段勾了卫哥哥的心去,只要她的出身摆在那儿,她能够成为卫哥哥的妾室已经是这一辈子顶了天的未来。
几乎可以说,从前那些女子对八公主的威胁都不大。
可吐蕃公主不同,出身同她相差无几,倘若那吐蕃公主当真对卫哥哥生出了心思,她能不能嫁给卫哥哥便就真的不一定了。
只有吐蕃公主,扎扎实实地让八公主感受了自己受到了最大的威胁,她怎么可能不着急?
那大宫女笑了笑,靠近八公主的耳边轻笑着道:“公主忘了,倾慕丞相大人,又同丞相大人亲近相处过的,可不止公主。既然那个丫鬟早就成了八公主的眼中钉肉中刺,何不让她们情敌互相厮杀,公主只要在中间稍微推波助澜,便能坐收渔翁之利。”
说着,看着八公主陷入沉思的模样,那大宫女轻声补充:“公主,奴婢今日听说,太后娘娘派人去宫外请了那花颜进宫,此刻应该已经到了太后宫中。等到太后娘娘召见过后,那花颜要出宫的时候,再将她请过来,届时就算查起来,也查不到公主的手上。”
“当真是言之有物。”八公主闻言还有什么不明白,眸中闪过一抹阴狠,随即少见地拍着那大宫女的手笑:“说得好,若是事成,本公主重重有赏。”
……
花颜跟着几位常服打扮的太监进了宫,一路无言地到了太后娘娘的慈宁宫。
“姑娘请吧,娘娘正在殿中等着,莫让娘娘久等才是。”为首的那位显然是年长些的,朝着花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让花颜有些惊讶的是,眼前宫殿门前牌匾上赫然三个大字——慈宁宫。
是太后娘娘的居所。
花颜微微拧眉,她原本想过那位娘娘是皇后娘娘,也想过或者是八公主,但是就是未曾想过会是太后娘娘。
更让她捉摸不透的是几位太监对待她的态度,非喜非怒,让她没办法揣测出一点点自己接下来会面对什么。
“多谢公公们引路,劳烦各位了。”花颜朝他们微微福身,随即便进了慈宁宫,
刚踏进慈宁宫之中,背后黑影瞬间笼罩起来,光亮逐渐被阴影替代,巨大的恐惧将花颜笼罩,她下意识转身才发现,就在她迈步进入宫殿的那一瞬间,厚重高大的宫门立即便被关上了。
下一刻,火折子引火的摩擦声响起,宫灯蜡烛被点燃,眼前黑漆漆的宫殿才出现些许光亮。
太后娘娘坐在高位上,身着墨色凤袍,手中盘着一串檀木佛珠,看着慈眉善目,在一旁烛光的映照下,如同活佛降世。
花颜不是第一次看见如此场景,她至今还清楚地记得第一次被卫老夫人召去时的情景,也是如同如今一般,丫鬟婆子站在两旁,卫老夫人坐在高位上,模样含笑,瞧着最是慈祥和蔼。
如今的太后娘娘比当初的卫老夫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许是因为面前场景和气氛都太过相似,又许是那日她被罚在祠堂跪着的记忆太过深刻,花颜看着面前的景象,便忍不住颤了颤心尖,心中也没来由地多出了恐惧与慌张。
只是如今,以她的身份,不管是面对于哪一位,在卫府中二公子卫老夫人还是大公子,她都没有权利能够说上半个不字。
如今更是在皇宫之中,她更是不能行错一步,说错一字。
花颜深呼吸一口气,提心吊胆地走上前,在太后娘娘面前跪下:“奴婢花颜,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凤体康健。”
“抬起头来看看。”
头顶上传来太后娘娘平静的嗓音。
花颜是记得这宫里的一些规矩的,比如作为奴才在没有允许之下,是绝对不能正视主子的。
花颜抬头垂着眼,绷紧了脖颈,尽量能够让太后娘娘看清自己的,又不会冒犯主子。
“花……颜?”
谁知道,太后娘娘似乎看见了她的长相,发现了什么不对一般,嘴中磨着花颜的名字,随即竟是从那高位之上走了下来,直勾勾地审视着花颜。
花颜一时呼吸一滞,更是惴惴不安起来,呼吸都下意识地轻了几分。
过了良久,花颜只觉得自己背都挺得发酸,整个人不敢大声呼吸,冷汗就快要成串地滴落之时,才终于听见太后娘娘开了口:“你是……朱家的那个孩子?”
闻言,她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言语之中是毫不掩饰的犹疑,花颜自然也听了出来,更多是紧张和惶恐,一时竟不知道是应该承认还是否认。
如今父亲获罪,若是承认,她罪臣之女的身份便已经是没得掩饰。
若是否认,太后娘娘想要查清楚她的身世只是易如反掌的事情,那便就是大罪。
只是她将太后这句话仔细品了几回,实在未曾找到一丝不好的情绪,反而好像有几分惊喜,花颜咽了咽,才大着胆子答话:“回太后娘娘,奴婢在进卫府之前,确实姓朱。”
“朱颜……原来你是朱颜,竟然是朱颜!怪不得,怪不得!”太后娘娘像是十分震惊于花颜的身份,又像在震惊之余又很快反应过来,一连说了几个怪不得。
“太后娘娘……”花颜有些迟疑。
没等她说完,太后脸上便罕见地出现了笑意,大袖一挥:“来人,将那副观音绣像抬上来。”
随即,旁边的宫女们便手脚麻利地将那观音绣像抬了上来。
花颜只是瞥了一眼,便就知道正是自己所绣的观音绣像,惊讶于太后娘娘竟然未曾将这绣像丢弃。
“哀家看见这观音绣像的第一眼便被这栩栩如生的观音吸引,再仔细看那刺绣的技法高超精湛之余,更是让哀家感到甚是熟悉。哀家还道,这世上竟有第二个人能够达到她那样的刺绣高度,如今一看,竟然是你,便一切都有了答案。”太后娘娘轻抚那幅观音绣像,动作轻柔缓慢,仿佛对花颜绣的那一幅观音绣像爱不释手一般,随即看向花颜像是想了起来:“倒是哀家忘了,免礼免礼,来人赐座。”
说着,很快便让花颜坐着回话。
花颜很是受宠若惊,整个皇室从上到下都宠爱八公主是整个大景国都知道的,她原以为太后娘娘请她进宫实则是鸿门宴,是要为八公主出气的,如今一瞧,倒有些猝不及防。
花颜抿了抿唇,细心地看见太后娘娘眼中似有水光闪烁,试探着问:“奴婢冒昧,想问一句,太后娘娘嘴中的‘她’是谁?”
太后娘娘眸光终于从观音绣像上转移到了花颜脸上,像是十分感慨地叹了一句:“是你外祖母。哀家入宫之前,同你外祖母曾是手帕交。后来发生了些事儿,才让哀家和你外祖母渐渐断了往来。后来你爹出事,哀家实在不忍你们母子被贬入奴籍,便同皇帝说了,免你们母女进奴籍,只是你爹所犯之事太过特殊,牵连甚广,其中隐情如同古树般盘根错节,不是轻易便能彻底叛下来的案子,连皇帝都是三缄其口,哀家也不便再插手,便也作罢了。如今瞧着你们,便也就安了几分心,罢了,那些事不提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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