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颜垂着头看着二公子意欲往前的步伐,不知怎么她突然心悸一阵,行动已经快了思绪一步,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后退了一步。
眼前二公子的神色微妙起来,似乎对她后退躲闪的动作很是不解,花颜正欲解释之际,便听见一声熟悉的嗓音——
“奴才见过二公子。”
是行之的声音,许是太过熟悉,花颜几乎是一瞬间就听出来了,随即抬头,所有的目光都被行之身后那道修身玉立的身影吸引住。
他下颌线紧绷,墨冷深邃的眸子中盛着她熟悉的冷漠和陌生的阴沉,最诡异的是他薄唇轻勾,噙着的那一抹笑意透着十足的讥讽。
许是察觉到她的目光,卫辞青那如同古井无波的凤眸只是轻飘飘睨了她一眼,随即很快移开看向了二公子卫辞青。
明明他那一眼并未在她身上落实,却让花颜手脚发凉,如坠冰窖。
她心中止不住发慌,捏着掌心怯怯去瞧他的神色。
大公子…怎么会在这里?
二公子方才的亲昵举动,可让他瞧见了?
正在她惴惴不安之际,卫辞青终于掀了掀唇:“二弟。”
“许久未见,兄长可是愈发的意气风发。愚弟在佛堂这些日子,就算未曾接触朝堂之事,也是听说了不少兄长的事迹啊!”二公子卫昼然脸上挂着平日的笑容,同大公子说话时姿态放低,倒像是真的仰慕他这位兄长。
“哦?”卫辞青低哼一声,像是从胸腔中挤出来的低沉嗓音,语气没什么情绪起伏,只是他比二公子稍微高出一些,微微垂眸看向二公子时,满眼的漫不经心中反而透露出些许目中无人的轻慢。
卫昼然看着他这样的态度,显然是已经习惯了眼前这位兄长的轻慢冷漠,扯着笑道:“听说兄长破了十年洪水贪污舞弊案,更是成了今年科举的主事考官,可见兄长如今在朝堂上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旁的倒也不敢说,只是…堪堪比你强上一些。”卫辞青这前半句话瞧着谦虚,后半句话却是话锋急转直下,言语中是不曾遮掩的轻慢不屑。
卫昼然本是客气话,虽说他们不睦已久,也是没有想到如此大庭广众之下。他咬牙扯出笑意:“兄长风姿,哪里是愚弟这等凡夫俗子能比的?”
卫辞青像是被他这句话取悦,漠然挑眉,漫不经心地睨了他一眼,“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若说是上一句话只是有些轻慢,这句话便是实打实的轻蔑不屑,半分不曾给卫昼然留脸面。
饶是卫昼然在佛堂中装了这样久的温润君子,也被他这如同利刃的一句话毫不留情地划破了伪装。
卫昼然咬牙对上卫辞青的眸光,像是要好好打量眼前这位权倾朝野的丞相,和从前被他骑在身下羞辱的野种有什么区别。
花颜听着两人的对话,自然敏锐地察觉到了两者无言对峙,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谁知对峙良久之后…
那道冰冷阴沉的目光最终还是落在了她的身上,吓得她一激灵,随即就听见大公子冷声问:
“本相倒是好奇,你一心向佛,那这婢子……”
这便是要问她的身份,是他的语气太过平淡,仿佛真的好像从来没见过花颜一般。
只是短短对视,卫昼然便察觉到眼前的人再也不是那个任由他欺凌的野种,而是实打实的文官之首。
像是发现了卫辞青落在花颜直勾勾的目光,卫昼然扯唇一笑,宠溺地瞧了一眼花颜:“倒是让兄长见笑了,这婢子乃是愚弟的通房,贴身伺候愚弟起居的。”
说着,也不知道为什么,二公子竟然还刻意地加重了贴身二字。
犹如冰天雪地盖下来,花颜瞬间被大公子阴鸷冰冷的目光看得背脊生寒,听见二公子的解释时…她便晓得…自己要死到临头了。
同样被吓得冷汗涔涔的还有行之,恨不得一大步冲上去死死捂住二公子的嘴才好。
卫辞青盯着花颜,饶有兴趣地挑眉,讥诮地夸赞:“是么?二弟的眼光倒是不错。”
“兄长说笑了,只不过是瞧她知情识趣,能够解解闷罢了。”卫昼然答,但他说完这句话,立马就察觉到面前人的气场骤然一凛。
若说之前卫昼然还有信心能对峙片刻,此时只是抬眼对上,便觉得浑身冰凉,像是被他一眼看穿,几近讥笑。
行之拧眉扶额:完了完了,二公子日后怕是完了,花颜姑娘也完了,他更是完了…
“确实是个知情识趣的妙人儿,二弟可是要好生看好,莫要哪天被旁人抢了去。”卫辞青笑得讥诮,深深看了花颜一眼,移开眸光,转身便走。
那一眼,花颜宛如待宰的羔羊,被蓄谋已久的可怕猎人盯上,再没有逃脱的机会。
见大公子走了,那股可怖的压迫感随之消失,卫昼然如释重负,盯着卫辞青背影的目光变得彻骨冰冷,母亲说的不错,这野种是越发的嚣张跋扈,若是他再躲在佛堂中藏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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