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男拿着项圈,带着众人也继续搜索特别好的藏身点。
躲猫猫,是老鼠的最后手段,不得不做足准备。
高辛也没理他,看了看时间,两点过十二分了。
在美美和光头男这帮人身上,耽误了好几分钟,高辛撇撇嘴,赶紧带着苏勒查看各个房间。
“三楼也有厨房诶。”
“你们看,冰箱里还有食物。”
“好香的烧鸡。”
苏勒留着口水,从冰箱里拿出了各种食物,桌上还有烧鸡、有披萨、有水果,还有各种冷冻的肉和蔬菜。
高辛也在橱柜里,发现了一些吐司面包,当即拆开闻了一下,没有什么问题,直接就开吃。
自打被审判流放开始,他就只吃了很少的东西。
吃不下,尽想着怎么申冤了。
到了罪狱岛后,就更是滴米未进了。
此刻又饿又渴,看到食物没什么问题,赶紧先吃饱喝足。
“得多吃点啊,之后还不知道那帮倭人给不给饭吃呢。”苏勒说着,甚至还将一些食物进行打包,塞在口袋里。
高辛见了急忙制止:“不要带。”
苏勒愣了:“啊?难道这里的东西,不能带出去?”
“不,我们还要躲藏,不要随身携带气味重的东西。”高辛认真道。
这时美美走了进来,抓起水果也吃了起来:“你想得真周全啊。”
见他还是跟上自己,高辛也没多说什么。
苏勒则将食物拿出来,单独用袋子包好,放在桌上:“明白,那就回头要走的时候,再来拿吧。”
高辛随便吃了点,当即又离开,往四楼走去。
不过,通往四楼的楼梯尽头,却是一扇门。
四楼是个阁楼,没有走廊,而这扇门上了锁,根本进不去。
“这竟然还是保险门,周围也布置得很牢固,根本别想撞开啊。”苏勒查看了一下说道。
高辛沉吟道:“你说辐射者能撞开吗?”
苏勒想了想说:“佐佐木的话肯定可以,那家伙之前的战斗你又不是没看到,这门恐怕拦不住他。”
“不过外面这四个,就不好说了,感觉他们战斗时的风范,差了佐佐木一个档次,说不定这门可以拦住他们。”
高辛微微点头:“赶紧找钥匙!”
两人当即回头,却见美美拦在楼梯上,环抱着双臂对他们笑。
苏勒不解:“你要跟就跟着呗,别挡路啊,美女。”
美美一笑,伸出手来,赫然捏着一把钥匙:“是你们挡住我了才对…”
高辛愣住,随后让开了路。
美美上前,很快将保险门打开了…
三人鱼贯而入,美美反手又把保险门锁上。
苏勒惊喜道:“你怎么有阁楼钥匙啊!”
美美白了一眼:“当然是找到的啊,就在二楼一间主卧的床头柜中,我一翻开抽屉,里面就躺着这把钥匙。”
“之前跟你们分开后,我就到处找这把钥匙能开的东西,来到这四楼发现能开,马上就回去找你们了。”
“怎么说?现在还要不要我跟着你们?”
高辛已经检查了一下阁楼,没什么东西,就堆了一些杂物和箱子。
他没时间翻找箱子,第一时间来到阁楼的窗户前,向下观察,测试视野。
还别说,视野好得很,阁楼前后左右四个窗户,能看到豪宅四個方向的全景。
众人聚集在前窗,可以俯瞰到整个前院,乃至包括院墙外面的区域。
正看到四名辐射者,在院门外激战!
显然这么久过去,又发生了一些事,大概是一帮人想通了猫狗死敌的情况,所以三人商量好了围攻银手青年。
此刻银手青年已经不能置身事外了,乃至被打得相当凄惨。
“这家伙活该,你们看,他身上被砍了好多刀。”苏勒笑道。
高辛点头,银手青年以一敌三,非常凄惨,身上到处挂彩,有种随时要完蛋的感觉。
只要大家都想清楚这局游戏中猫的情况,那么这种结果是很正常的。
对老猫来说,还不能进院子的这段时间,是最难熬的,堪称九死一生。
毕竟最后猫的收益太大了,这是他应该承受的代价。
这也是一定要等最后时刻再找猫谈判的原因,实在是有很大概率,银手青年根本不能活着走进来…
开局非老鼠禁止入内的这二十分钟里,就是给强者争夺谁当猫的。
“等着吧,找找有没有绳子,或者制作一些绳索。”高辛说道。
众人都明白,这阁楼四通八达,除了那扇保险门以外,他们还可以从任何一个窗户又爬下去,非常方便。
所以肯定要提前准备绳索,以备不时之需。
很快,苏勒找到一些折叠帐篷,上面有绳索,甚至滑轮,当即拆卸起来。
随后吐槽:“这阁楼哪都好,就是没有时钟。”
“嗯。”高辛环顾一圈都没看到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感觉过了好一会儿,应该差不多两点二十分了,但肯定还早,因为光头男还没去谈判。
“这个阁楼设置得如此牢固,还四通八达,明显是给老鼠准备的好地方,但也不会那么好心完全没有坑。”
“主办方是故意不设置时钟的,而其他楼层的挂钟,都很巨大,无法搬动,而且只有在特别暴·露,特别开阔的地方才能看到。”
“这就是让老鼠躲得很深的时候,不知道时间,而想知道时间,就得冒险离开藏身处,去开阔区域。”
苏勒困惑道:“这有什么意义呢?”
高辛耸耸肩道:“人通常是没有时间感的,在密闭空间,失去时间参照,又精神高度紧绷的话,会感觉时间过得很慢。”
“如此,诱导老鼠在还不应该走出藏身点的时候,就离开藏身点,暴·露在老猫的视野下,继而增加风险。”
美美看向高辛:“这是钟慢效应,由于高压下会使人的心率加快、血压升高,从而使人感觉时间流逝得更慢。其次,人在高压力下会产生更多的脑内多巴胺,这会使人的注意力更集中,更加敏锐地感知周围的环境,从而使时间感变得慢下来。”
“你不是没读过书吗?竟然知道这种知识?”
高辛错愕地看向美美:“这还要学?这不是有脑子就知道的事吗?不过伱说的原理我倒是不清楚。”
美美挠了挠:“呃…好吧,你非要这么说的话…”
“可你之前的计划,可不是有脑子就能想得到的啊…这场游戏若不是你的提醒,我还想傻乎乎跟狗谈判呢。”
高辛平静道:“我一点也不聪明,只是想问题力求思考所有可能,代入所有视角,说到底,不过是用心二字罢了。”
“用心?”美美感觉这个回答很敷衍。
高辛认真道:“你不知道吗?其实真的只要用心就可以了,在我看来,其实你非常聪明,脑子转得很快,就是太不用心,有些问题没有去考虑。”
“而我则非常笨,要想很多很多,才能把事情想明白。”
美美一时间不知道他是在夸自己,还是在骂自己。
“怎么?难道我告诉你可以跟猫合作,你还想不通吗?”高辛问道。
美美说道:“那倒没有,我一听就懂了。”
高辛点头道:“那不就是了,你多聪明啊,就是不用心。”
“…”美美无话可说。
想了想叹道:“你这家伙对聪明的定义,怎么感觉跟常人不一样?”
高辛听了,竟然苦涩道:“其实我想的很多定义,都和别人不一样。”
“从小到大,别的孩子脱口而出的常识,往往是我以前想了很久才想到的,甚至是我压根就没想到的说法…”
见他有些苦恼,美美问道:“为啥会这样?”
高辛叹道:“我父亲从小,除了一些人间真情、人伦之道让我铭记遵守外,就不教我任何知识,哪怕是一些人人都懂的常识,也要逼我自己去想。”
“完后他甚至不告诉我,对或者不对,只是让我继续自己想,自己验证。”
“想不到就用心,用真心,一直想!所以我到现在,已经习惯了默默观察,考虑各种可能。”
“但我真的很笨,我怎么可能想得到所有可能呢?”
“所以这就导致,我后来去社区读书时,成绩总是倒数,完全跟不上其他人。老师教得很快,随便一句话,都仿佛是天书。而其他学生都听得懂,就跟他们之间有暗号一样。”
“而我却傻乎乎,不明白,往往要花费数倍,乃至数十倍的精力,才能搞清楚老师在课堂上在讲述什么。”
美美傻眼,这也太可怜了。
他的很多认知竟然真的跟别人不一样,从小到大,都缺乏人类所了解的常识,别人说话仿佛自带密码本,而唯独他没有似得。
高辛他得花了多大的功夫,才让自己跟上来,现在可以像个普通人一样说话啊?想想就心酸。
随后美美怒道:“这什么父亲啊!太不负责任了,生了却不好好教!”
“小孩懂什么,不都得靠大人带吗?他是干什么的?连常识都不教,你读书能跟得上才怪了。”
高辛说道:“他被称为赛博巫师,是整个社区知识最多的人。”
“什么?竟然是赛博巫师?”美美一愣。
所谓赛博巫师,就是现在依旧还在坚守人类科技体系的人,在很早以前,被称为科学家。
当然,最强ai燃帝,发明了一项项人类认为不可能的产物,证明了人类科技走进了死胡同,已经没有未来可言。
一个小小的冷核聚变,一群人类科学家研究了几十年,连其中的皮毛都理解不了,便可见一斑。
燃的科技,如同不可名状之物,原理是教都教不会的,人类根本无法理解。
按照燃的说法,人类已经走到了自己的极限,正如同两百万年前的古猿思维,不可能理解高等数学一样。
这样的事实,令许多科学家崩溃,无法接受他们竟然对于真理的探索,只可到此,不可逾越。
一些人就这样放弃了,接受了‘人类无法理解真理,科技只要会用就行了,原理只有燃知道’的命运。
但还有一些人不愿放弃,仿佛远古的巫祝们不甘于被时代所遗弃一样。
到处蛊惑人心,希望人们不要放弃人类自己的科学。
他们秉持着科学精神不断地尝试破解ai科技,寄希望于重铸人类荣光。
当然,迄今为止也没有什么重大成果。
始终也还是旧时代人类知识与技术的传承者,ai科技产品的运用者而已。
美美看了看高辛,没想到他的父亲,就是一名赛博巫师。
虽然外界歧视赛博巫师的知识,可那毕竟是有一定作用的,是人类曾经建立的科技体系,很多时候也挺灵的,只是在ai科技上处处吃瘪而已。
如今在这岛上,主要是人与人之间相斗,赛博巫师的知识也会有用武之地,恐怕是仅次于辐射者的一种存在了。
当即美美好奇道:“那他教了你吗?”
高辛摇头:“没有,直到他病死,也没有教过我任何一项赛博巫术。”
“这什么狗屁父亲啊!你不是他亲生的吧?”美美怒道,她感觉这个父亲对高辛的所作所为,简直就是虐·待儿童。
怎料高辛脸色一变,斜她一眼,彻底不说话了。
美美自知失言,暗道恐怕还真不是亲生的,这下可能戳到高辛痛处了,当即不再多言。
三人沉默一会儿。
苏勒一笑,打圆场道:“行了,我们不是在说钟的事吗?大不了多待一会儿,没说两小时的时间一到,就得赶紧离开啊,如果这真的很安全的话,我大不了藏三个小时!”
美美接口笑道:“有可能你以为三小时了,其实才过去一个多小时。”
“这里一没有太阳参照,二没有时钟,想确定时间,只能靠一二三楼的挂钟。”
“当然,我们要是真能藏得住很久很久,那也没关系。”
“这种小设计,只是增加我们的心理紧张的,让我们待更长的时间,受更多的折磨。”
高辛脸色恢复平静,淡淡道:“老鼠的求生之法,躲藏只是最底线的手段!”
“如果只是靠躲藏,就太被动了。真到了那一步,生死不由人,堪称绝望。”
美美惨笑道:“而老鼠无计可施,最后只能绝望地躲藏在阴暗角落,聆听着老猫猎杀的脚步,那种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死,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游戏会结束的恐惧…大概就是权贵们所喜闻乐见的。”
苏勒骂咧道:“那些权贵真是变态啊。”
这时三人瞥见有人影冲向庭院大门口,急忙站直俯瞰。
“来了,这么久才到两点二十吗?不,应该是还差两三分钟。”苏勒呢喃着,的确感觉过去了很久,结果才过去这么点时间。
只见跑去谈判的,正是光头男和曹洋。
光头男叽里呱啦,手舞足蹈,显然在跟激战的四人,快速讲述老鼠的方案。
众人在阁楼听不清,但银手青年很快说道:“哈哈哈,好啊,猫鼠双赢,我还省事了。”
“亏你们想到这个,没问题,我答应了,保证不踏入豪宅一步。”
银手青年果断答应,其声音洪亮,似乎故意喊得楼尽皆知。
这让高辛微微皱眉。
不过美美和苏勒很高兴:“太好了!他答应了!”
光头男也是狂喜,他和曹洋两个人,极尽卑微,连连感谢。
但这却把另外三人给气到了,尤其是没有身份的两人,恐怕肺都要气炸。
他们的生命竟然就这样被决定了!还是被一群老鼠!
让这群老鼠进去找项圈,结果老鼠不跟他们合作,反而跟猫合作?如何不怒?
“你还想进去?老子宰了你!”那个被称为东灿哥的持刀壮汉,攻势越发狂暴,完全是搏命的手段。
“还有这群老鼠!”蒙面矮个子也是发疯,各种飞镖挥洒,除了配合东灿哥以外,丝毫没有顾及。
甚至有几镖,故意往院门里射。
不过光头男和曹洋也很精明,他们早料到狗会发疯,可能波及他们,所以躲得位置很好,是卡在院门边上,属于外面之人的死角。
此刻见事情搞定,又小绕了一圈,跑回豪宅,迅速躲到提前找好的地方,从头到尾都不暴·露在这些人的攻击范围内。
“啊啊啊啊!”门外的人很急很气,但也无可奈何,还是主要把精力放在银手青年的身上。
拼了老命地要搏杀他!
可银手青年,一味地防御,闪躲。
虽然伤势惨重,但却硬撑了下来。
突然,他双臂硬抗了一击重斧,整个人倒飞出去,落地的瞬间一个翻滚,滚进了院子。
“哈哈哈哈!”他猖狂大笑着,并没有被点杀,因为已经是游戏开始二十分钟之后了,他熬过了最难熬的时刻。
“阿西吧!”东灿哥见他笑容可憎,恨不得冲进院子杀了他。
蒙面矮个子死死抱住东灿哥的大腿,看样子是在说不要冲动。
可东灿哥还是忍不住,直接掷出刀,劲射目标。
银手青年显然已经到了极限,竟是连这一刀都躲不开,依旧是抬手格挡。
可他挡偏了,或者说还是没彻底挡住。
长刀势大力沉,直刺而来,在银色护臂上一滑,只是错位开,依旧插进了青年的腹部!
鲜血淋漓。
东灿哥跟伙伴说了什么,那蒙面矮个子却只是摇头,似乎是飞镖都损坏了。
见状,银手青年站起身来,大喊:“来啊,继续啊,怎么不打了?进来杀了我啊!”
他肆意挑衅,把门外人气得够呛。
大胡子手持机械巨斧,宏声道:“你给我等着!十分钟之后,我会进去把你大卸八块!”
银手青年大笑着:“哈哈哈,是吗?你先活下来再说吧。”
听到这话,大胡子一愣,想到什么面色一变,急忙回头,正见东灿哥一击肘击,狠狠地袭来。
他躲避不及,脖颈处当场遭到重击,嘎嘣一声骨头就断了。
大胡子急忙挥斧逼开敌人,捂着颈部连连退后,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要害处遭到重创,但却没死,一手掐着自己的脖子,似乎正在调整。
东灿哥没想到这一下都没打死对方,满脸懊悔,自己真不应该把手中的长刀扔出去。
不然刚才这一下,如果是用刀,大胡子肯定身首异处了!
但对方被重创,还是有机会的,他喊了一声,与蒙面矮个子一起冲,誓要杀了大胡子。
大胡子头晕目眩,勉强站起来挥斧,但招式明显乱了,精度也差了很多。
对面两人合力,大占上风。
不过那机械大斧,也确实厉害,两人手上没有武器,面对那把巨斧,大受掣肘。
“废物!”门里面的银手青年,还骂了一句。
随后竟然伸手,把自己腹部插的刀给拔了出来,又扔了回去!
“接着!”
东灿哥接到刀,恶狠狠地瞪了银手青年一眼,随即舞刀狂砍大胡子。
这一幕看得阁楼上三人也是眼睛发直,感慨银手青年够狠。
老猫入场的时间刚到,局势就瞬息变化。
门外就一个项圈了,另外两人当然会调转矛头,拼死搏杀大胡子。
“这家伙,是巴不得大胡子去死啊,直接把伤口上的刀拔出来,也要给人家递武器…”苏勒咬牙。
美美说道:“那肯定啊,那俩兄弟即便杀了大胡子,他们两人也只能活一个。”
“银手青年当然乐于见到。”
苏勒一怔:“如果大胡子死了,临死重创两人,或者干脆换掉一个,那猫可太爽了。”
高辛和美美都点头,那将意味着,哪怕老鼠去送项圈,也最多只有两条重伤的残狗,或者一条狗能进来。
如果不送项圈,则肯定只有一条狗。
而这些情况,全都是那银手青年,自己一手打造的。
这家伙从一开始就想明白猫该怎么玩,他凭借一己之力,就给自己制造了很大优势,老鼠几乎一点忙都没帮上。
此刻银手是老猫,他踏入了院中,接下来就看他的态度了。
众人聚精会神,目不转睛,时刻关注着时局的变化。
恐怕不光是他们阁楼三人,光头男应该也在这栋楼的某处暗中观察。
“那家伙,真的坐在草坪上不进来了。”苏勒激动地说道。
他们看了好一会儿,银手青年也没有动,给自己服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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