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腊月二十八,便临近新年。

    今年宣平帝驾崩,还处在国丧期内,陆家又是天子近臣,家中连对联都没贴。

    但因着陆眠回归,许清芷就像重新注入生机,身子一日好过一日。

    就连医修都连连称奇,眼睁睁看着她日渐红润。

    陆家这六年,过得浑浑噩噩,新年亦是冷冷清清。

    如今陆眠回家,许清芷有心让她过得开心些。虽然不能大办宴席,但小小的庆贺却是可以的。

    年关互相拜访的帖子极多,她便挑了些帖子,寻思带眠眠在京中熟悉熟悉。

    许清芷地位高,能被她挑中的帖子,在京城都是数一数二的府邸。

    今儿去的是长公主府上。

    “长公主你还记得吗?当初你赐下一对龙凤胎?那时你连话都说不清楚,便满口生生生。当真是金口玉言,言出法随。”说完,长公主便怀上了。

    陆眠抿唇轻笑:“记得。”

    许清芷亲自给女儿梳妆打扮,瞧见眠眠的模样眼底止不住的满意和赞叹。

    许清芷气色已经恢复不少,只还有些瘦弱。

    她牵着眠眠便上了马车,马车走的很平稳,吱呀吱呀路过城东卤肉铺子时,许清芷便喊停。

    “去买个肘子切片,让眠眠尝尝。”

    “你当初最喜欢的肘子,如今店铺传给了老板的儿子。他儿子手艺胜过父亲,你一定会更喜欢。”长公主府邸有些远,正好让她在马车上垫垫肚子。

    许清芷看向她,永远都是笑吟吟的,温柔又慈祥。

    猪肘子卤的色泽诱人,颜色红亮油润,轻轻一戳便软烂脱骨。老板切成薄片,正好一口一片。

    用荷叶包着,油汪汪的,看得陆眠忍不住瞪大眼眸。

    许清芷颤巍巍夹起一块,猪肘子都在轻颤,陆眠张嘴。

    猪皮软糯,入口即化,香得她忍不住眯起眸子。

    记忆霎时被唤醒。

    真的好好吃。

    “娘就知道你惦记这一口……”许清芷瞧见眠眠,比自己吃到还开心。

    见女儿吃了六七块,她才停下筷子:“猪肘油腻,吃多怕不消化,你若喜欢明日让丫鬟再来买。”

    她又拿出漱口的清水让眠眠吐了两口,还有薄荷味儿的糖块,能去除嘴里味道。

    下马车时,卤味已经散去,只剩淡淡的薄荷馨香。

    许清芷紧紧攥着女儿的手,时不时回头看一眼。

    长公主知晓她今日要来,早已亲自在门口候着。瞧见马车停下便立马上前:“这一路可颠簸?快入府歇歇……”自从陆眠赐下孩子,她便将陆家当做救命恩人。

    又因着与许清芷合得来,这些年早已是极好的朋友。

    “好好好,真是大好了。也不枉费我日日在佛前为你念经祈福,总算是大好了。”长公主仔细端详,瞧见她虽还有些瘦弱,但面色红润眼睛有神,忍不住潸然泪下。

    许清芷亦是眼眶含泪,看着长公主轻轻吸了鼻子。

    “这便是你新认的女儿?”长公主一抬头,便见她身后立着个谪仙般的少女,少女气质出尘,不像是山里来的孤女,倒像是……

    九重天下来的神仙。

    许清芷郑重道:“原本就是我女儿。”

    “快唤姑姑。”

    长公主一怔,她竟这般看重对方?她面色也带上几分笑容,笑着迎陆眠进门。

    “姑姑。”陆眠说话带着几分娇憨,冲破了些仙气。

    这看着,竟有点像眠眠了。

    “不知叫什么小名?”长公主一边迎着两人进门,一边问道。

    “叫她昭阳。”许清芷面不改色。

    长公主脚步一顿,心尖尖发颤,转头看向许清芷,良久……

    化作一声叹息。

    今日是长公主那双儿女的生辰,虽不能大办,但该请的都请了。

    长公主丢下一众宾客亲自出门相迎,不少人心里猜测,是许夫人到来。

    瞧见许清芷进门,众人面面相觑,果然,病重的许夫人大好了。

    众人纷纷起身见礼。

    更有甚者瞧见许清芷身后的少女,忍不住露出惊艳的模样。

    有人冷哼一声:“不知哪里来的好运气,竟让她攀上陆家人。”此刻许清芷正与众位宾客寒暄,并未听见这酸话。

    少女黯然的低下头,露出的侧脸,正好对着许清芷,像极了幼年时的陆眠。

    她便是当初几次送到陆家做女儿,都被遣返的少女。

    众人没说话,有眼睛的都能看出许夫人重视陆昭阳,更是将当初昭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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