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娘奇了:“这春闱不是三年一次么?怎么又来了?”
她边说边为丈夫打点行囊。
男人刚回来没几日,这又要离家,她多少有些不快。
不过身为主考官员,又是四位主考人员之首,沈寒天要提前进入贡院准备,是不可能日日都回来的。
转念一想,这一趟总归是在京内,不需跋山涉水,丹娘又心情放晴了许多。
打开床头的一只木匣子,从里面摸出几瓶日常保养的药丸来,统统装进男人的行装里。
沈寒天:“如今朝内正是用人之际,圣上特开科举,这对全国的学生来说是好事。”
当然是好事。
不用再等三年。
时间多宝贵啊,尤其是去年没有考好的举子,这等于又是给了一次机会,想也知道他们会有多开心。
丹娘叹了一声,开启了话匣子,千叮万嘱,絮絮叨叨。
沈寒天却半点不嫌烦似的,乖乖听着,眉眼含笑,唇畔微微勾起,亲手奉了一杯茶送到妻子面前:“吃口茶润润,不着急的,瞧你说得口干舌燥。”
接过茶盏,猛地灌了两口,她嗔怪地横了他一眼:“嫌我烦了是吧?”
“哪有。”
“那你拿茶堵我的嘴?”
“夫人这是错怪我了……我就是心疼你说话多了口干难受。”
“那我刚刚说到哪儿了?”
沈寒天:……
临别前一夜,夫妻二人拌着嘴,却早早收拾好了东西,熄灯安歇。
第二日一早,沈寒天便在一片春雨蒙蒙中出门了。
大约是圣上体恤臣子,又加上丹娘刚刚生产不久,男人走了没一会儿,宫里的赏赐便到了。
丹娘依着规矩叩谢圣恩,便收了这些赏赐入库。
仔细瞧了瞧,她忍不住感慨:“男人果然还是要有自己的事业啊……瞧瞧这辛勤上工,总算有回报不是!”
有了物质上的补偿,她顿觉男人出门劳碌也是理所当然了——如今他们有一双儿女需要养,有这么一大家子要操持,沈寒天作为一府的侯爷,自然要顶在前头。
沈寒天走了,没带走丹娘的魂,却叫尔雅失魂落魄起来。
这才半日的功夫,这丫头已经走神了五六次。
丹娘手持一卷书册,笑着打趣:“咱们尔雅姑娘怕也是先天下之忧而忧了,外头的举子们还没进贡院呢,你就先操心起来,这般魂不守舍的,是在想什么?”
尔雅被说得满脸涨红,又嗔又娇地瞪了一眼:“夫人惯会拿我们婢子说笑!”
说着,她忙抱着针线篮子,快步出去了。
丹娘的笑声落在她后头紧紧追着:“这丫头,好端端地害什么羞啊。”
新芽抿嘴一笑,犹豫片刻,轻声道:“夫人,我猜着……咱们尔雅怕是惦记旁的了。”
新芽可是尔雅的亲姐姐。
亲姐姐都这么说了,那多半八九不离十。
“噢,当真?”
新芽点点头:“我瞧着,咱们府里家塾的那位江小哥很是不错。”
这话点到为止,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江小哥?”丹娘很快反应过来——是那位之前与韩望有过摩擦,一心求学的江兴朝。
当时韩望就想拉扯尔雅与这江小哥的,没想到时隔这么多日子,竟然还成真的了?
她一阵茫然后,笑道:“这丫头瞒得倒是紧,什么时候的事儿,我竟一点不知。”
“我原也不知晓的,是咱们从云州回来的那一日,夫人忘了不曾,您从云州带了好些东西回来,有一部分就是给家塾里的先生们带的,我和尔雅送了东西过去,您猜怎么着?”
新芽凑近了,贴在丹娘耳边,“还没到外院大门呢,就瞅着那江小哥过来了,一路步伐匆匆地。见着我们俩,又跟见着鬼似的,转身就躲,奴婢瞧他脸都红了,还要强撑着又上前来,问尔雅两句话。”
说着,她忍俊不禁,“也是难为他了,隔了好些远,又不准我离开,说什么光天化日该清清白白的,没的坏了姑娘家的清誉,就是要人越多越好呢。”
“他说了什么?”丹娘来了兴趣。
“也没什么,就问了两句一路可顺当,可辛苦,还让尔雅多多照顾好自个儿。”新芽说着,眼眸轻笑,“这还不是明摆着的?尔雅那丫头当场就羞得跟什么似的,只会说好了。”
丹娘低头思虑片刻:“这位江小哥……这次也是要参加春闱的吧?”
“是……”
说起这个,新芽的声音也渐渐沉了下去。
有些话不必说得很明白。
如今瞧着他们俩或许还算登对,其实仔细一想,差别大了。
江小哥是举子,若能借着春闱得功名加身,往后封官也指日可待。
可尔雅……只是大户人家的一个丫鬟。
再如何体面风光,也只是奴籍。
但凡实话都是不好听的,尤其是这种摆在眼前的现实。
丹娘一眼看穿了新芽的担忧。
这姊妹俩,终究是姐姐更成熟稳重一些,她想的远比尔雅更深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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