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野宇头皮发麻,火辣辣的疼,好似要被叶楚月给彻底拽出一大片血淋漓的头皮来,看的旁观之人都是心惊肉跳的,不免涌现起了一阵阵无法遏制的胆寒,四方叫嚣如风的声音戛然而止,俱都用发直的眼神去看着那赫然变脸与先前判若两人的新王。
楚月一手拽着北野宇的头发,一手握着合拢起的扇子。
落雪扇,一下,又一下,缓慢地打在了北野宇的脸庞。
随那大雨覆盖满城雷霆声,扇打脸如鼓点,颇有几分诡异的节奏。
“听好了。”
“若事实真如你所说,如陈王后所说,本王当着天下的人,自爆武体,断裂武道骨。”
“若是不是……”
楚月斜睨了眼忐忑惶恐始终跪着的侯荣震,眼底似有风暴涌聚,寒气肆意,嗓音陡然拔高伴随着黑云闪电和惊雷,“本王便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作恶之人。天作孽,犹可活,人作孽,不可活。本王与前王自海域雪祖之事开始, 从他亡故而断。人死头点地,如灯灭,他既无必诛九族之罪,本王又何必赶尽杀绝妇孺孩童做那丧尽天良之事。”
“举头三尺尚有神明灯,人在做,天在看,今日子午楼,乾坤钟响,必要冤魂得以瞑目!”
楚月拖拽着北野宇的头发,任由其挣扎,逐步走向了陈王后。
陈王后呆愣。
她看了看只有石头的宝箱和满面清寒叫人骇然的叶楚月。
心口,猛地颤了一下。
眸底,翻涌起复杂之色。
难道说……
这件事,叶楚月她当真没有参加?
可她在北道府的时候,确确实实听见了不容有假。
叶楚月害她家破人亡,丧子之痛,就该下那十八层地狱永世都不得超生还在这里做什么该死的新王。
而这一刻,陈王后心生疑窦,不再是那么的坚定和憎恶,望着眼前的叶楚月竟说不出什么话来。
“陈王后,小王问你,你何故如此断定,本王、顾府、北道府合谋?”
楚月高声问,四方循声看。
天地之间暗色无边,人在雾霾里等正义。
陈王后说:“北道府人,说是带我们离开云都,去桃园仙境,做方外之人,不参加尘世纷争,不求修行得大道,只为了一家老小能够长命平安直到白骨黄土,既是乐得逍遥自在,又何必在乎王权更迭,古往今来世道皆如此,前云王旧部并未有祸患之心,情愿背井离乡漂泊去远方,只为活下来。”
陈王后择话而说。
她不敢说的是。
前云王旧部保下王族血脉,等新出生的小王子长大成人,修行归来,就要把王位拿回来的。
迁徙远方,所谓曲径幽处,不过是为了暂掩锋芒,韬光养晦罢了。
陈王后顿了顿,便接着说:
“哪知北道府的人,暗藏杀机,悄然之间把我们都送去了象牙塔。”
“好。”
楚月点头,二问陈王后:
“既是如此,陈王后你如何知晓与顾府,与本王有关呢?”
“钱财!顾家钱财!”陈王后陡然激动,瞪着赤红可怖的眸子,“我看到了,有人把钱财交给顾家的人,且说那是顾青绿的东西。等我反应过来,人都死在了象牙塔,我便要逃,事已至此,我焉能不明白?”
楚月三问陈王后:“陈王后,你当真认为,你一己之力,能够逃脱北道本家的戒备,在近二十天的追杀之下,还能苟延残喘,且来子午楼敲响乾坤钟!究竟是你陈王后有着通天的本领,还是北道府的守卫都是一群废物又或是给你刻意放水?是顾府在翠微山遭人觊觎,手都伸到了我云都,还是本王归墟难以服众,四方虎视眈眈恨不得把本王给分食而后快?”
楚月笑了。
“陈王后,你还不明白吗?”
“这一箭三雕之计策,你我都是局中人。”
楚月直视陈王后的眼睛。
强烈的压迫感,让陈王后如同置身在山洪之中。
北野宇两眼昏花,鼻腔血液直流。
他生来是庶子,多有卑微,而今被一个他看不起的下界人所训斥,心生怨气。
他拔出匕首,就要刺向楚月。
“轰!”
楚月迅速地抓住了他的腕部,用力一折,直接断了腕骨。
“本王,让你动了吗?”
“啊啊啊。”
北野宇惨叫出声犹若丛林之中的野兽中了猎人的埋伏,在捕兽夹前血流不止狂怒滔天。
楚月拽着北野宇的头发,走到了乾坤钟前。
二话不说,直接揪着北野宇的头发就朝乾坤钟上砸过去。
“轰!”
血色钟声敲响。
乾坤钟,子午楼,屹立云都九万载。
头一回,是用人脑袋敲出惊天之声的。
钟响阴霾散。
大雨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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