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就出院？”林敏问。
顾景川点头，“对，我觉得再住下去真没必要，我已经行动自如，等我从部队回来，可以每天来医院复健，其余时间还能干点别的。”
顾景川每天待在医院，实在心急如焚。
不想再这样浪费大把的时间。
再者，花着公家的钱住院，心里总归是不好意思的。
林敏点了点头，“那行，今天就跟陈主任说吧。”
“好。”
等早上陈主任上班后，顾景川和林敏去了他办公室找他。
陈主任看到顾景川和林敏进来，他看都没看林敏一眼，直接给顾景川拉了把椅子，，“景川，请坐。”
顾景川注意到陈主任故意只招呼他一个人，他也没坐，和林敏并排站到了他办公桌前。
“陈主任，不坐了。我的腿站的住，我们过来，是想跟你商量一下，我打算出院。”
“景川同志，想出院？”陈主任笑眯眯的看着他问。
顾景川站在他面前，神色严肃，“对，我身体基本没什么问题了，复健的话，出院后也可以过来做，不用住在医院，应该把有限的资源让给需要的病人。”
“小林，同意景川出院啊？”陈主任抬眸，脸上挂着笑，却笑不达眼底，看着林敏问道。
他这话问的，明显在含沙射影的讽刺，顾景川的事，全是他这个媳妇做主。
林敏回以他礼貌疏离的微笑，“同意。”
陈主任很爽快的答应，“行，既然你爱人都同意你出院，那就给部队领导打个电话说一声，然后办手续就可以。”
“好，谢谢陈主任。”顾景川自然能感觉到陈主任对林敏的敌意。
无非就是因为之前他要给自己输药，被林敏拦下了，让他这个大主任没面子。
后来，京都来的王医生又总是找林敏探讨医术，陈主任素来看不起中医，可他做不到的事，中医做到了。
作为从医几十年的权威，心里总是有些别扭的。
人在高处待久了，就是这样，容不得别人一丝质疑和忤逆。
“那就不打扰陈主任工作了，我们先走了。”
顾景川拉着林敏，出了办公室。
陈主任看着他们的背影，神色阴沉下来。
顾景川提议让林敏带着他去她买的院子里看看，顺便出去给周政委打个电话，跟他说一声出院和办退役手续的事。
林敏带着顾景川出了医院，俩人慢悠悠的步行着去了老胡同。
房东老李已经将钥匙给了林敏，他们随时可以搬过去。
俩人到胡同时，正好碰到了上次给林敏指路的大爷在打太极。
“大爷，锻炼呢？”林敏跟他打招呼。
有人跟他问好，大爷停下了打太极的动作，定睛望去，“你不是那天打听房子的姑娘吗？”
林敏笑着回道，“对，就是我，房子已经买了，以后我们就是街坊了。”
大爷身板特直溜，站在他们面前，笑着问，“是吗，小李的房子卖给你了？”
林敏说道，“是的。手续都办了，我们很快就搬过来。”
“这是我爱人。”林敏将一直没说话的顾景川往前拉了拉，朝大爷说道。
大爷一双炯炯有神的目光在顾景川身上扫来扫去，半晌，他发问，“小伙子当过兵？”
“是的。”顾景川如实回道。
林敏诧异，“大爷，您怎么看出来的？”
“我啊……”大爷摸了摸并不长的胡须，一脸自豪，“我当了三十多年的兵，部队出来的，一眼就能认出来。”
“原来是老同志。”顾景川心生敬意，站直身子，冲着大爷敬了个军礼。
当了三十多年的兵！
这句话，戳中了顾景川。
如果不是这次受伤，他这辈子，也能当三十多年的兵，或许，更长。
老大爷看着顾景川的眼神在发光。
看的出来，大爷很喜欢部队出来的年轻人。
“大爷，我们先走了，等我们搬过来，您老来串门啊。”
“好。”
林敏带着顾景川往前走了十来步，到了一处绿色大铁门前，“就是这了。”
林敏从包里掏出了钥匙，开门。
因为昨天下了雪，院子南边，还有着未融化的雪，北边雪化了些，正在淌水。
“慢点，从这边过来，别滑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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