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你看他,你看他,他还不知错,还在使劲儿撕我的作业!”
“你要告诉夫子,替我作证,是真的被善善撕了!”
陆常宇被这漫天碎纸惊得目瞪口呆。
这一幕……有点眼熟。
像极了当年追风背锅时的场景。
偏生珍儿装的像极了,眼底含泪,拉着自己的袖子哭的一脸委屈。
陆常宇脑子里嗡嗡的,上前便蹲在面无表情的弟弟面前:“善善,告诉三哥,你是自愿的吗?”
善善…………
我是被胁迫的。
但我不能说。
他偷偷瞥向三哥身后笑的温柔的珍儿姐姐,只见姐姐一脸温柔道:“善善你说,是谁威胁你了吗?姐姐替你做主。”她握起拳头,朝天空挥了一下。
善善默默摇头,手上撕的更起劲儿。
他对着三哥眨巴眨巴眼睛,三哥,偷偷问,你偷偷问啊!!
“善善眼睛怎么了?待会请个夫子给他看看。莫不是有眼疾?”陆常宇嘀嘀咕咕,门外小厮催促,他只得吩咐下人关注弟弟眼睛,然后离开。
“珍儿别急,三哥重新给你带点回来。”
陆以珍……
耷拉着脑袋,如丧考妣。
坐在床上的奶娃突然无声的裂开嘴,露出牙龈肉笑的开怀。见陆以珍吃瘪,他就开心就开心。
“你表现的让我很不满意,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表情的机会。”
奶娃笑容一滞。
愤怒的握起拳头,凭什么你不开心,我就不能开心!!
他一怒之下,便……
怒了一下。
在姐姐的拳头小,收起笑容,耷拉着脑袋,与她表情如出一辙。
陆以珍心头舒坦极了,上前拍了拍他的脑袋。
“你放心,姐姐的作业也有你的一份儿, 你要快点长大,好替我做作业啊。”
陆以珍语气真挚诚恳。
奶娃憋着一泡眼泪,黑黝黝的眸子里谁也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府中许多人压根不知道作业昏迷之事。
但容澈征战沙场多年,自然隐隐察觉到昨夜变化。
早膳时,他将陆以珍以前画的符贴的满院皆是。
“咱府上,怕是不干净。”容澈语气幽深。
“我今早让人掘地三尺,在外院墙脚底下,挖出许多被吸干血的牲畜尸体。”
他原本担忧筎娘害怕,但若瞒着筎娘,又怕筎娘不自觉冲撞了邪祟。
筎娘手中汤勺一掉。
陆以珍坐在桌前认认真真吃饭,旁边就是在喂米糊的奶娘,以及满脸无辜的善善。
“你别怕,珍儿的符咒有灵气,等闲邪祟不敢靠近。”
“只是,那牲畜脖子上都有两个牙印,恐怕是传说中的僵。书中传闻,死而不腐为僵,以吸食人血为食,恐怕会酿成大祸。”
陆以珍弱弱的举起小手:“爹爹,娘亲,不用着急,珍儿已经解决啦。”
“小僵尸说他再也不敢了。”
她瞥了眼吃着米糊的弟弟,笑的深沉。
筎娘一怔,随即面上露出一丝担忧:“你没受伤吧?”
“没事咧,娘亲。就两颗牙能干啥……”小姑娘嘀嘀咕咕,半点没放在心上。
容澈隐约听得这句,心头突突的,突然看向儿子。
饭后,容澈让人将吸干的牲畜尸体尽数焚烧。
只是,他蹲在干尸前看着牙窟窿怔了许久。
“娘,听说弟弟之前叫糖葫芦?”陆以珍趴在母亲身边问道。
许筎笑着道:“是,你最爱糖葫芦,便给他起了个小名叫葫芦。后来一想,又怕镇不住,便让你亲自起了。”
“如今就叫善善。”
容向善。
这是容家唯一的子嗣,镇国公府两老据说兴奋的睡不着,连夜给老祖宗修缮了祠堂。
善善坐在床上,他眼底有几分烦躁。
他渴望的不是血,他只是享受生命在他手中流逝的快乐。
但他本能的惧怕陆以珍,即便还在婴孩的年纪,便学会掩藏。
“珍儿,如今你既已归家,那学习便不能再落下。南国还等着你打理呢……”陆砚书离开前,南国已经能顺利运行,但将来珍儿迟早得回去主持朝政。
“大哥如今还能帮你看着,等你学成归来,可就不能犯懒了。”陆砚书笑眯眯的揉了揉珍儿脑袋。
陆以珍焉哒哒的哦了一声:“再休息三天吧?我受了伤,还未养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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