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妈妈道:“你懂什么,三姑娘会医术,她心里有数。”
张妈妈讥笑道:“你可太愚钝了,她能有什么想法?这谁瞧不出来,她就是不舍得花银子。也是,她自己每月也就那点月例,哪还有闲钱给下人掏银子看病?”
李妈妈觉得张妈妈的话,越说越刺耳:“张妈妈,你说话未免也太难听了些。三姑娘是什么人,你跟了她那么久,难道心里不清楚吗?她是那种狠心又小气的人吗?”
张妈妈轻蔑地“哼”了一声:“反正我也没见她大气过。怎么,莫不是这一次她还要自己给喜鹊医治?真是笑话,老夫人的腿,她不过碰巧治好罢了。喜鹊可是被石头砸了脑子,她莫不是还有起死回生的本事?
哎呦,我都替喜鹊不值。你说她活着的时候,将三姑娘当做祖宗一样袒护着。结果呢,她如今伤成那样了,三姑娘却连个郎中都不愿给她请。她若是哪天诈尸睁开眼,知道三姑娘如此待她,估计都得心凉地再死一回。”
李妈妈道:“张妈妈,劝你积点口德,不清楚的事情少谈论。三姑娘是主子,如何做事用不着你来指指点点。你忘了上次打赌输给喜鹊喝泔水的事了?”
张妈妈一听,脸色顿时垮下来:“你瞎说什么你,你有什么资格嘲笑我。我不过是说说实话罢了。我还告诉你了,喜鹊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等你将死之际,三姑娘也一定不会管你。”
李妈妈气得胸腔起伏:“你!”
“我什么我,我告诉你,喜鹊没德行,被砸了脑子也活该。就算是救活了,不是个呆子也是个傻子。”
李妈妈觉得她简直不可理喻。
可她又不是个能说善辩的人,此时只恨喜鹊不能亲自起来跟她对骂。
李妈妈呼吸急促道:“你等着,等喜鹊醒来,我让她自己过来收拾你。”
张妈妈一听,笑了:“哎呦,那我可在这里等着,你们可一定得把她救活,可别让我白等一场啊。”
李妈妈心口堵得厉害,愤愤将食盒送进了厨房,走了。
厨娘甲对张妈妈道:“张妈妈,上次的教训你还没吸取够,咋又去惹云芷阁的人。”
厨娘乙笑着道:“就是,你就不怕喜鹊真诈尸过来找你麻烦?”
张妈妈不屑笑笑:“她能醒,你们也信?脑袋被砸了那么大一个窟窿,就算是醒了,脑子也一定不灵了。臭丫头,让她上次那么难为我,这也算是她的报应。”
她“呸”地一声,朝一旁吐了口唾沫。
…………
初九这天,夏桉将给祖母的药膏制作完毕,送到了禧寿堂。
回来后,带着蝴蝶乘马车出了门。
车夫问夏桉:“三姑娘,您要去哪里?”
夏桉道:“锦绣阁。”
进了车子里,蝴蝶有些疑惑道:“姑娘要去锦绣阁买衣裳吗?”
夏桉道:“不是给我买。是我提前给你定了套裙子,今日我们去取。”
蝴蝶闻言,大吃一惊:“给奴婢定的?”
“这些日子你跟着我熬药,也辛苦了,明日你跟着我去永定侯府,也不能穿得太寒酸。”
蝴蝶顿时觉得受宠若惊,要知道,锦绣阁可还是京中贵女们买衣裳的地方,夏桉从前自己都没有来过这里,今日居然给自己在那里定衣裳。
真没想到,她对自己会如此大方。
想想她和夫人明日的谋划,她紧抿嘴唇微微垂下眸子,心里竟有点小小的亏心。
这时,夏桉又开口道:“对了,这些日子,我教你做药膏的步骤,你可记住了?”
蝴蝶道:“嗯,记住了。”
这些日子,夏桉不厌其烦的将制作药膏的方法一一都教给了她。她不想学会都难。
夏桉神色淡淡地点点头:“那就好,以后,你会用上的。”
蝴蝶一愣:“啊?”
夏桉勾勾唇:“谁都难免会受伤,不是吗?”
蝴蝶闻言,眉眼弯了弯:“那倒是呵呵。”
她心想:我可不想用得上。上次在夏媛那里,又是跪搓衣板又是跪碎瓷片,伤口到现在还没有长合,她这辈子都不想再受伤了。
马车在锦绣阁门口停下,主仆下了车,一前一后进了锦绣阁。
琳琅满目的锦衣布料,色彩斑斓的成品裙裳,看得蝴蝶眼花缭乱。
这时,店里的一位红衣娘子认出了夏桉:“姑娘是来取衣裳的吧?”
夏桉微点了下头。
“姑娘跟我来。”
夏桉和蝴蝶,跟着红衣娘子上了二楼,红衣娘子从衣架里抽出一套浅紫色的裙子。
“按照姑娘的要求,我们为这套裙子配好了一套颜色一样的发带,”她看了眼夏桉身旁的蝴蝶,“是给这位姑娘穿的吧,这颜色,这款式,也太合适了。”
蝴蝶看到红衣娘子手里的裙子,眼睛里闪出晶光。
她这辈子还从没有穿过这么好的衣裳。
红衣娘子帮着蝴蝶将衣服换上,又为她绑上了两条精致的浅紫色发带。
红衣娘子惊叹道:“虽说只是个丫鬟,可如此打扮一番,跟一个小姐无疑了。你家姑娘可真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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