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信?拿给我看看!”向余峰吼道。
“没什么信……”
“快点拿出来啊!”向余峰脸庞赤红,双目圆瞪,咬着牙,神情狰狞,似乎要疯了,“你们,把信拿出来,否则我把你们一个两个全都活活打死!”
他瞪着孙氏身边的丫鬟婆子。
一个丫鬟颤巍巍递过来一封信:“老爷,这封信真的没什么,里面什么字都没有。奴婢正要把扔掉呢!”
“这不是还留着吗?”向余峰冷笑连连,接过信,抽出信纸,信纸上赫然写着两行字,他一字一句读出来,“碧落卿卿,上次一别,念念不忘吾甚思念汝。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万般期盼。”
孙氏的眼睛越睁越大,“老爷,你在胡乱说些什么?”
“我乱说?”向余峰扬起信纸,“好个淫妇!你当老子连这几个字也不认得,由着你戏耍?”
“这不可能!”
孙氏冲过来一把抢过信纸,看着上面清楚的字迹,露出难以置信之色,“怎么忽然有字了?不对!不是这封信,这一定告诉有人故意污蔑我!你从哪里拿来的这封信?”
她盯着丫鬟。
丫鬟脸色发白,浑身颤抖着跪了下去:“这就是下午那女子送来的信啊,奴婢纵然有天大胆子,也不敢做出这种事啊!夫人不信您看看,上头还有手印呢!”
信的末尾,赫然是一个红色手指印。
“这封信是不是你写的?”向余峰揪住汉子的衣襟问。
“是啊。”汉子坦然承认,“手指印也是我的。”
向余峰揪住他的手指,对准那个手指印。
严丝合缝!
他抬头盯着孙氏,眼睛血红:“贱妇!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孙氏摇头崩溃大叫:“不是这样的!我是被冤枉的啊!有人要陷害我啊!老爷,我跟了您这么多年,我是什么样的人,难道您还不了解吗?”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向余峰哭着骂道,“我要休了你这不知检点的荡妇!原来你急着把柳蔷撵走,是为了在这里偷人!”
“我没有啊,老爷!”
人,信,俱在。
柳蔷现在有种百口莫辩的绝望之感。
她跪坐在地,嚎啕大哭。
她完了。
不管事实真相到底如何,经过这一晚上,她苦心维持多年的贞洁名声已经毁了!
她将会成为整个京都贵妇圈的笑话!
“老爷,为什么您就是不相信我?”
“老子要休了你!”
向余峰挥舞着手臂,“来人,把她带回去!不许她再见任何人!”
孙氏瘫坐在地。
夜色暗沉。
时而有鸟儿扑棱飞过。
巷子拐角处停着一辆马车。
帘子挑开,露出一张灰扑扑有些丑陋的脸庞。
正是易容过后的向云疏。
她剥着瓜子,看着从柳宅门口一瘸一拐走出来的男人,朝他招手:“这边。”
汉子看到她,连忙加快脚步凑过去,顶着一张猪头似的肿胀脸,龇牙咧嘴笑道:“姑娘,事儿都办了。”
月光穿透云层,照在他鼻青脸肿的脸上。
“辛苦你了。”向云疏笑道,“向余峰没被气死?”
“已经气疯了,嚷着休妻呢。”
“差事办的不错。”向云疏用指尖夹着一张银票,不不带一丝烟火气的递给他,“说好的余款。”
汉子连忙接过来,看清楚上面的数字,大为惊讶:“这比说好的多多了啊。”
“我说过,按伤给价。”向云疏微笑道,“伤的越重,钱越多。”
汉子顿时有点懊恼:“早知道我再说点狠话,让他们多打我一会!哎,这我要是残了……”
“我养你下半辈子。”
“……”
汉子看了眼月色下那姑娘灰扑扑的脸,意外发现她有一双清亮漂亮的眼眸,在那张脸上显得有点委屈。
他嘿嘿笑道:“姑娘说话真让人心动啊。我还未娶,姑娘若是未嫁,不如……”
“滚。”
向云疏语气冷淡,“我没兴趣跟你这种地痞浪费精力说话,你最好别惹我。”
她眸中的清冷和威压,让汉子立即低下了头,莫名的不敢再唐突半点。
真是怪了。
一个乡下丑丫头而已,怎么就让他这种混迹江湖多年的老油条大气也不敢喘?
汉子心中有些纳闷。
“钱事两清,走了。”向云疏放下帘子,吩咐车夫离开。
汉子抬头看着马车,忽然跟了两步说:“姑娘还有别的什么吩咐吗?”
“怎么,赖上我了?”
“不不不,小人不敢。只是姑娘出手大方,小的最近缺银子嘿嘿。小人别的不行,这京都三教九流都认识一些,也许还有什么能帮得上姑娘的?”
“有需要我会找你。”
“行,您知道我住在哪里的。”
马车远去,冷如冰凌的声音还在耳畔回响。
周家靖有点发愣。
一个那么丑的丫头,怎么还有点让人念念不忘呢。
不行不行,太丑了。
他这辈子万花丛中过,爱的都是俏姑娘,怎么能对一个丑女人……呕!
他抬手抽了自己一耳光,打到了伤处,顿时一阵龇牙咧嘴。
……
荣昌伯府的丑事很快就传了出来。
人人都知道,荣昌伯夫人为了和野汉子偷腥,把刚失去女儿的柳姨娘赶出去,霸占了柳宅。
科道那边得到消息,抓住这个把柄,狠狠的参了向家一本。
据说,圣上很是不悦。
迫于压力,向余峰只得想法子把柳姨娘请回来。
此时柳蔷正抱着一包绣活,却连续被几个铺子拒绝。有个伙计甚至拉开包袱,嫌弃的冷超热讽了几句,导致绣活掉落一地。
“不开眼的东西!”
向余峰冲过去就给了那伙计一耳光,“也不睁开你狗眼看看这是什么人!”
这间当铺是向家产业。
伙计认得向余峰,慌忙下跪:“小人知错,小人错了!这都是夫人让人吩咐的啊!小人不敢不从!”
“闭嘴,不许提那个贱人!”
向余峰怒骂,然后转身去扶着柳蔷,露出惭愧后悔之色,“蔷娘,这段时间你受委屈了,我一直在外面,是真的不知道孙氏干出这种事。走吧,我接你回去,以后咱们好好过日子。”
“我被她赶出来,老爷一点也不知道?”
“我是真的完全不知情啊!唉!”向余峰叹气,“自从云儿走了后,我这心里实在难受,也不敢见你,怕惹你也伤心,只好一个人到处买醉。不信你去问问,我当真一直在外面,连伯府也没回去。”
柳蔷唇角露出一抹讥讽。
她心知肚明,这老货就是在外面花天酒地呢。
当年年幼无知愚蠢的她,不就是被他的风流倜傥和一掷千金所蛊惑?
“蔷娘,云儿没了,我真的很痛苦,很难过。”他握住柳蔷的手,眼角滴下泪水,“你能明白一个父亲的心吗?”
“呵。”
“蔷娘,咱们回去吧,好好过日子。”
坐上马车后,柳蔷淡道:“听说你要休妻了?”
提到这事,向余峰脸色有些难看:“那个不知检点的淫妇,我向家若还是要她,还有什么脸面!”
“这么说,老爷需要一位正室夫人了。”
柳蔷直截了当说,“老爷不打算兑现二十多年前的诺言吗?”
“什么?”
“把我扶正啊。怎么,时过境迁,老爷已经忘了吗?”
“啊,这个啊。我自然没有忘的。”向余峰搂住她肩膀,叹气,“咱们的女儿才没有,孙氏又干出这种事,我实在是没有心思想别的,你容我缓缓,行吗?”
柳蔷冷冷一笑,没有说话。
柳宅又回到了她手上。
那些曾经欺负过她的下人,全都被向余峰狠狠责罚了一通。
柳蔷把巧婆婆接回来,巧婆婆却只是冷着脸。
“怎么一直没有云儿的消息?”她拄着拐杖,焦灼的看着外头,“时间这么久了,你就一点也不担心”
“巧姨,我和云儿母女连心,我知道她一定还活着。咱们耐心等着。”
“唉!你年纪大了,性子又弱,除了琴棋书画,也没其他本事。我指望不上你!”巧婆婆缓缓坐下,“云儿啊云儿,你可千万不能有闪失啊,否则我老婆子这几十年都白活了!”
她浑浊双目流出了泪水,神情变得痛苦,仰着脸,强忍着自己的负面情绪。
柳蔷有些惭愧的垂着头,不知该怎么安慰她,也不太敢说话。
虽然她一直安慰巧婆婆,但其实她心里也有点没底。
别人都说云儿死了,她不信。
她坚信女儿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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