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骂的是皇帝,却让在场众人齐齐慌了神。
尤其是楚凌修,连忙上前狠狠拉了姜国公一把,厉声呵斥:“姜国公,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是失心疯了吗!”
周显解除对姜国公的迷幻之术,后者双眸空洞,好半响才回过神来,一脸迷茫的看着眼前的楚凌修,“殿下抓着我的衣裳做什么?”
对于刚才之事,姜国公显然一无所知。
至此,已经不用周显再说,众臣就已经知道周显所言皆实。
王淮稍稍靠前几步,生怕周显的妖术会伤到皇帝。
秦鸾则是一脸沉痛的看着面带惊慌的姜国公,因为当年她的父亲,就在这种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被天下定义为国之蛀虫的,所以他宁愿碰死在御书房的柱子上,也绝不认下这莫须有的罪名。
秦鸾想象不到,被最信任的君王误解,被曾经的同僚质疑,被视若手足的亲人唾骂,那个时候的秦鸣启得有多么绝望。
皇帝眼中满是凝重之色,“周显,你到底是用什么办法操控姜国公心神的?”
这番手段,就连他这个皇帝都是闻所未闻。
周显抬起手指,一只竹节小虫从中钻出,表皮微皱,颜色也相比之前黯淡了许多。
周显第二次被抓至今,已有足足两个月,这两个月里,他体内的毒素不断蔓延,容珩给他炼制的压制之药也渐渐失去了效用,故而以他血液为食的蛊虫也愈发衰弱起来。
“蛊虫。”
轻轻两个字吐出,却让在场所有人都脸色大变。
蛊虫?!
那不是南疆才有的东西吗?怎么会又流传到大陆了?
而南疆复出,也就意味着……两百年前的悲剧即将再次上演。
想至此,就连皇帝都不由抿起了嘴角,“你是南疆人?”
周显摇头,“不是,我是大楚人。”
已经说到这这份上,周显索性将自己知道的也便都说出来了,包括自己所在村落被姜国公的人所屠,还包括这些年千毒门为姜国公做了不少事,除了秦家一案之外,还有巴蜀之地的旱情,北原地带的大雪,周显负责拉那些官员下水,姜国公则是暗中将赈灾的财物据为己有。
十年间,姜国公用同样的方式除去了不少非太子一党的官员,自己则是也跟着赚了个盆满钵满。
可以说,姜国公这些年为楚凌修铺路的绝大部分银钱,用的都是国难钱。
至于周显所在村庄被屠一事,周显很早就查到了姜国公身上,只不过,姜国公从不亲自与他见面,所以周显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而今机会终于来了,周显自然是要将姜国公死死拖下水的。
皇帝越听越怒,恰好此时出去搜查姜国公府和太子府的禁军带回来了消息——
账册上涉及的宝贝,在姜国公府的库房查出了大半,同时还在姜国公书房的暗格里查出了另外几本账册,记录的都是这些年各地官员送来的银物和每一次灾难所得,而账册中记录的,和宁州、青州以及怀州交上来的那些完全对得上。
至此,姜国公的罪名已经可以被钉死。
至于太子府,则是没有搜出一件相关之物,就连库房,都只有为数不多的银物,与楚凌修这些年表现出来的清正廉洁完全对得上。
不过楚凌修的身子依旧是狠狠一颤,似被什么打击到了一般,好半响才上前两步抓住姜国公的衣袖,满脸痛色开口道:“舅舅,你糊涂啊!”
姜国公知道,楚凌修这般,是准备将自己推出去挡下一切了。
虽然有些寒心,但姜国公也清楚,眼下这是唯一的办法。
只要皇后还在,只要姜璃还在,姜家就不算彻底完。
想明白这一切,姜国公闭了闭眼,随即轻轻推开楚凌修,上前一步跪倒在皇帝面前,“陛下,秦家一事,青州、宁州、怀州账册,巴蜀旱灾、北原大雪等等事情,都是老臣所为,如今证据确凿,老臣甘愿认罪。”
监察御史秋明看不得姜国公和稀泥,“姜国公这是想一人担下所有吗?青州、宁州、怀州各地知府已经招供,这些礼品分明就是送给太子的!”
姜国公心一横,“如果我不打着太子的名义行事,你以为他们会心甘情愿的把东西送过来?而且陛下不是已经查过了,太子府根本就没有一点赃款!”
在下面那些官员眼中,太子,一国储君,只待皇帝退位,便是未来的君主,所以这份银财,送的自然是值的。
秋明神色一哽,收受钱财一事都是下面的人去做的,如今姜国公执意要将所有罪名都揽在自己身上,太子府又没有搜出东西,所以根本就无法证实楚凌修也参与了此事。
楚凌修也不为自己辩解,只是一个劲儿的说着姜国公糊涂,眼中痛色仿佛就要溢出来一般。
姜国公已经认罪,但皇帝却是依旧没有宣告惩处的意思,因为吏部侍郎还没有回来。
皇帝坐在上首,手中不断翻阅着从姜国公府搜出来的账册,其中一本,记录的是朝中官员送礼的明细。
从头翻阅一遍,皇帝不由得冷哼出声,朝中近一半的官员,竟然都给姜国公暗中送过礼,尤其以楚凌渊失踪、楚凌熙失势后的那段时日人数最为密集。
这个时候,刚刚出去同禁军交涉消息的王淮又回来了,脸上带着几许复杂神色,对着皇帝低声道:“陛下,刚刚禁军搜查姜国公府的时候,还从姜国公暗牢里搜出来一个疯疯癫癫的男人,浑身上下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不过嘴里却是一直念叨着自己错了,不该胆大包天的……强迫公主。”
最后几个月,王淮几乎是从嗓子眼里发出来的。
此事若为真,这可是皇室之辱。
皇帝神色一震,“那男子是何人?”
“听禁军说,那人是姜国公府的庶公子,只不过早在三年前便病死了。”
本该病死的人却出现在府中的暗牢里,那他口中念叨的话,就不由让人怀疑了。
如果不是犯下大错,姜国公又何必这般折辱此人?
“去查!”皇帝眸中一片冷色,和姜国公府有牵扯的公主,就只有楚清漪一个,两个月前才刚刚嫁给了尚书府的二公子,搬到了新建的公主府上。
王淮应下,连忙又出去了。
心中不由得暗暗念叨: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能一下子出这么多的事情呢?
姜国公府已经完了,若是楚清漪再出了事,皇后还不疯了啊?
见王淮进来又出去,楚凌修心中不由有不好的预感升起,很想上前问问姜国公府中到底还有什么烂摊子没有处理干净,最后却是强压下了心神。
不行,他不能乱了阵脚,姜国公府已经废了,他不能再把自己也搭进去。
吏部尚书那边废了不少时间总算查出了结果,和检举书上写的一般无二。
那年科考,姜家大公子本来是已经落榜了的,是姜国公在他前面的人中挑了几个没有家世背景的寒门子弟寻借口取消了资格,姜家大公子这才以最后一名入了选。
后来,姜国公又借用自身权势,为姜家大公子不断铺路,以至于如今不过二十五岁,就坐上了吏部右侍郎的位置。
事情已经悉数查明,也就到了皇帝做出惩处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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