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手哪里受得了这么个小姑娘的挑衅,一下火了,沙包一样大的拳头正要抡下来,就被身边的两个妇人拦下,中年妇人道:“胡康,你疯了吧?这么个小猫似的姑娘,你一拳下去还有命吗?”
叫胡康的打手稍微冷静了一些,但还是用凶神恶煞的目光狠狠盯着柳芽儿。
那个年纪大的婆子说道:“姑娘,我们也是拿钱办事的,我知道你一时不能接受,可是这梨梦阁开了几十年,从来没有一个姑娘能逃得出去,你还是看开点吧。”边说边上手想要亲亲热热地搂住柳芽儿,柳芽儿看都没看她一眼,一个侧身躲开了。
中年女子用刺耳的声音说道:“周婆子,别跟她废话。我们这边有上百种刑具,没人能撑过三天。就算你不肯接客,我们这边有二十几个打手,可以轮流伺候你,我们梨梦阁养的打手没有一个是闲人,手段比嫖客狠多了。就算你寻死,我们也会把你扒光了,一丝不挂地拿去拍卖,这年头,变态的客人多了去了,没准能卖得比你活着的时候还高的价,你想尝尝我们的手段吗?”
柳芽儿越听心越慌,浑身都在发抖,可是还是极力控制住自己不去害怕,更不想让这些畜牲察觉到她的恐惧。
见柳芽儿不说话,周婆子连忙说道:“梅姑,你吓唬人家小姑娘干嘛,她又没说不配合我们。”紧接着对着柳芽儿挤眉弄眼,似乎在说:“你快答应呀!”
柳芽儿冷笑了一声,道:“别在那里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了,如果你们要我这条命就拿去,到时候不过是人财两空。但你们要是放我出去,我可以尽自己所能满足你们的愿望。人活于世,必心有所求,你们不妨告诉我。”
周婆子闻言有些动摇,问道:“真的什么愿望都可以吗?”
梅姑冷声道:“你别被她花言巧语骗得团团转,她的手不细嫩,皮肤也不够白,应该是从乡下来的,没那么大能耐。而且你知道老板娘的脾气,何况梨梦阁进来容易出去难,以我们的能力,能放了她吗?”
柳芽儿有些意外地望向梅姑,只见她的脸上有岁月的痕迹,模样其实只是中人之姿,一双细长的黛眉却生得极好,眼角微微上挑,别具一番妩媚风流。
梅姑冷笑了一声,眼里闪过骇人的寒意:“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吗?我想要你们这些人和我一样坠到污泥里。钱财和自由对我来说已经毫无意义了,二十年前我在你这个位置的时候,我也在想为什么偏偏是我,世间有那么多女子,为什么偏偏是我?二十年后,我最大的快乐,就是看到洁白无瑕的茉莉花被一头头沾着粪便的山猪践踏,看到一棵棵不屈不挠的小白杨被白蚁蛀空,看到一颗颗璀璨夺目的夜明珠掉进淤泥里,我要看到别的女人也被毁掉被蹂躏被撕碎,我要看烈女变成荡妇。我现在最想要的,就是你跪在地上求我。这就是最令我快乐的事。”她越说越兴奋,声音也越来越尖锐,眼神也变得更加瘆人。
也许梅姑也曾是明珠一样的千金小姐,只是在经历了一些可怕的事情以后,变成了一个这样扭曲的女人。
她的话不仅令柳芽儿惊恐,连身边的周婆子和胡康也一脸惊惧,沉默不语,狭小的房间里,三人和单薄的柳芽儿对峙着。昏暗的房间里点着一盏油灯,连个窗户都没有,空气都好像密不透风。
低微的实力不足以摆脱眼前的困境,饥饿、寒冷、恐惧、疼痛……世间所有能想象的苦在这一刻变得具象化。而这对柳芽儿来说,却仅仅是个开始。
接下来的日子里,每天都会有人给她送来一顿残羹剩饭,以维持她的生命。梅姑还特意过来告诉她,这是梨梦阁那些嫖客吃剩的,有些嫖客甚至吃完直接往剩菜剩饭里吐痰……柳芽儿强忍着恶心将饭吃光,边吃边在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一定要活下去,不管为了报仇还是再次见到亲人朋友、再次见到萧叹,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梨梦阁的那些人故意作践她,没有给她筷子,她只能像乞丐一样用手抓着吃,刚开始还觉得恶心和屈辱,可是蚀骨的饥饿很快让她战胜了这些感觉,将大颗大颗的眼泪和冷饭冷菜一起咽下。
比这些更可怕的是无尽的折磨。一开始梨梦阁的人怕在她身上留疤影响日后估价,所用的刑罚都十分阴毒狠辣但不留下明显的疤痕。他们先是往她的指甲缝里扎针,钻心刺骨的疼痛从指尖迅速传到全身,疼得她当即晕死过去。可见她还是不肯屈服,他们便将她的脚指甲一个一个拔了下来,让一种奇异的蛊虫从脚趾头钻进她的小腿里,将她的血肉一点点啃食干净,只留下一张薄薄的皮。
柳芽儿想着萧叹说过的,所有的痛苦就像千军万马从身上碾过,能做的便只有等它过去,可是这些苦楚,还会过去吗?
打手们撬开柳芽儿的嘴,把特制的药水灌了进去,她小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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