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白池酒楼最出名的不是酒,而是蓉香煎鱼与雪霞羹,前者香气霸道,后者入口清甜软滑,檀宁心中正想着改日叫人给明桂云居送去,待看清雅间里不见孟骅身影,只坐着一位盈盈如玉的美人,他神情微怔,迟飞鸾落落大方起身施礼:“见过檀大人。”
正是迟飞鸾,明烛下她的容色更艳三分,见檀宁双眉微挑,解释道:“方才孟二公子与原先生都在,不过原先生有事先走,孟二公子追他去了。”
他眼光从桌上扫过,另外两个位子前还放着酒盏,想来原庆知道他会来,匆匆避开了。
事情如檀宁所猜测的那样,迟飞鸾想见檀宁一面,但她的身份不方便去寻他,孟骅便主动为她张罗,还请了原庆来,想托他帮忙在檀宁面前说项。没想到原庆一听檀宁会来,立刻起身告辞,孟骅暗暗叫苦,他可不敢在檀宁面前造次,顾不得会被人笑话,借口去追原庆也溜了。
此时雅间只有檀宁与迟飞鸾一男一女,她亲自给檀宁斟了杯酒,然后说道:“大人请坐,我有事想请教大人,才借了孟二公子的名头,还请您不要怪罪。”
她将自己的酒满饮而下,呛得咳了几下,见檀宁终于落座,方露出些笑容。
檀宁自不会碰她倒的酒,只问了一句:“姑娘找我何事?”
迟飞鸾开门见山地道:“听说大人在找人,是个女子,年纪与我相仿,可有什么线索?”
她问得很直接,檀宁肃着脸道:“你从哪里听说?”
这件事他私下里查了许久,不方便的时候交给亲信下属去办,难道是……
檀宁心念急转,又听迟飞鸾说道:“我自幼便被卖与梅娘,对曾经的家人已无印象,只有梅娘那里留下来的几样旧物,虽怪他们弃了我,可一直想再找到家人,若是大人找的人是我……”
话未说完已被檀宁打断:“不是你!”
池阁老的后人,怎能是沦落风尘之人,尽管她凭借自身已经跳出泥潭,可到底不光采。
此事是唐大将军三十年来的心结所在,虽然他们有过诸多不太好的猜测,但真到这一刻,檀宁还是觉得不太可能,他见过池阁老的画像,唐大将军也画过池家小女儿的容貌,与迟飞鸾没有任何相像之处,从前本着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才查了迟飞鸾,不想竟叫她知道了。
迟飞鸾强笑道:“不是吗?”
她性情通透,却唯独看不透这件事,初听说自己极有可能是有来历的,心中又是期盼又是害怕,期盼身世早些有着落,害怕因着自己的过去,为家中蒙羞。
她给自己赎身,去得了天下任何一处,买得起楼船只为游玩,随手可置豪宅,但在许多人眼中,仍是可以被随时叫去献曲舞乐,供人取乐的伎子。
檀宁摇头再次否定,此事连圣上也极关注,何况池阁老虽然死了,毕竟还是个罪臣,冒认亲只会受连累,他明白迟飞鸾的心情,却不肯给她希望。
一时雅间里两人俱陷入沉默,良久,迟飞鸾终于冷静,叹道:“是我不该胡思乱想,大人千万莫怪。”
或许她该听梅娘的话,寻个地方隐居,最好再嫁个人,在小楼锦帷里过完一生。
事情已说完,檀宁一刻也不多停,连走时回过身道:“是谁告诉你,我在找人?”
告诉迟飞鸾这件事的人,定是不想让他找到真正的池家后人,那个人定然有真正的线索,说不定已经找到了檀宁要找的人!
迟飞鸾坦然道:“并非有人告诉我,而是我无意中发现你的下属在查我,便逼他现身问了些事。”
先不说杜西河跟踪人的本事不可能被人发现,就算被发现了,杜西河为什么会将如此机密的事告诉迟飞鸾?
他慢慢离开醉白池,杜西河无声出现,跟在身侧低声道:“原庆近来与孟二公子走得很近。”
自从上次烧了原庆在广福巷的房子,他便识趣地没再出现在檀宁眼前,更不用提池真真生辰时找借口送上厚礼,仿佛这几年相交都不曾存在一般。
檀宁觉得原庆不止这些心思,就拿迟飞鸾来说,每次和她碰面都有原庆的手笔,他不仅仅是想让真真与他之间生分,可为什么呢?
不是他看不起原庆,他与真真之间生分应与原庆无关,但此人的存在如蝇虫一般惹人生厌,说不定会与伯府那边搭上关系,原庆既能找他合作,也能翻了脸去与他的对家合作。
浓浓夜色,长街灯火如昼,入目皆是繁华,檀宁问跟在他身边的人:“西河,你觉得迟飞鸾,会是我们要找的人吗?”
杜西河没有半分犹豫地道:“她的身世来历大致符合,属下认为她应该是。”
檀宁若有所思,池阁老的孙女,竟流落到了秦楼楚馆,这传出去实在不成体统,且该不该将这个线索告诉圣上?
“所以,是你告诉她我在查什么。”
不是疑问,是肯定,杜西河心头冰凉,垂首说道:“请大人责罚!”
看样子认错但并不后悔,檀宁心头泛起一丝古怪意味,没想到杜西河会喜欢迟飞鸾这样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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