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洒满了整个小院儿,就连每个角落都没有拉下,可是却无法驱散坐在院子里头的人心里头的阴霾。
院子里是很干净的,但随风飘来的浓浓的血腥味却挥之不去。
晋阳死了太多人了。
而且还在继续死去。
但他们却无力阻止。
罗英瞅了一眼吴德,皱着眉头道:“想不通啊,真是想不通。”
“你想不通什么?”一个同伴问道。
众人听着吴德的分析,尽皆脸上变色。
“何至于此?”
“我父亲也非常羡慕那些人,他很努力,我也很努力,我父亲这一辈子都想成为他们那样的人,而我前半辈子,也在忙着这件事!”何足道呵呵笑了起来:“可是啊,不管我们怎么努力,我们都成不了他们。”
吴德瞪大了眼睛,竟然是这样的内情吗?
这可与何其苦讲给自己的不大一样。
“是的!”何足道道:“但事实证明,我们从来就没有被那些人纳入他们的圈子,只不过是他们利用的工具,是他们用来捅人的刀,还有就是需要的时候,替他们背黑锅的最佳人选!”
“统领,既然能走,咱们为什么不一起走?您亲自去找张统领,岂不是更加容易?”
“比令狐野还要可怕!”吴德道:“令狐野还有元人这个威胁,还有李大锤他们牵制,还有阳关锁着进关的大门,还有数千里遥遥旅途,而何足道的大军一旦成型,距离东都,距离长安,近在咫尺!”
吴德叹了一口气,道:“所以他的第一个目标就选择了柳氏。如果我所料不错,现在柳氏数代人积存下来的财富,应当已经落在了他的手里,无数的钱粮,武器,甲胄,罗英,你如果拥有了这些东西,你会干什么?”
“所以,背叛便发生了!”
“属下在!”
“他是吗?”何足道冷笑起来。“他从来都不是,从我成年的时候,我父亲替我向关陇冯家求娶被拒的时候,我就知道,不管我们走到什么位置,他们都瞧不起我们。吴德,我求娶的还不是冯家的嫡女,只不过是一个庶女而已,就被对方一点面子都不给地拒绝了。那时我的父亲,已经是禁军左大营的副将,从三品的武将,八品巅峰的武道修为,何氏也算是一方人家了,但仍然被对方羞辱性地拒绝了。”
吴德挥挥手,“好好休整,晚上我去找何足道的时候,你们便开始行动。机会只有一次,在天亮之前,一定要远离晋阳。”
“这个人从本质上就是一个疯子!”吴德道:“他压根就不怕得罪什么人,也压根就没有想过什么从根子上来解决现在大秦面临的问题,他脑子里现在就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杀戮!杀光类似柳氏这样的豪门大族。”
吴德点了点头:“是啊,招兵买马。以五千南方镇军为核心,辅以柳氏的海量财富,何足道在极短的时间内,便能组织起一支大军,而这支军队第一时间内,会横扫整个河东。拿下了整个河东这个形胜之地,何足道可就真正成了一方人物,有资格摆脱所有人的控制了。”
何足道箕坐在柳府主屋那高高的屋脊之上,却是在喝酒。
吴德点点头,“跟我一样的感觉。”
他们的脑子里,也要想着这样的一个问题。
“就是这样!”
真要陷到了大军之中,武道修为再高,只怕也是走不脱的。
“你果然知道这件事情!”何足道点头道:“可父亲不相信安泽太子能成功,他对于豪门世家的恐惧是深刻到骨子里的。”
“知耻而后勇,我拼命修练武道,文武并进,两年之后,我父亲升到了禁军左大营的统领,而我也凭着自己的努力,通过了科考,成为了一名进士,那个时候周氏上门提亲,我还以为是我们父子的努力终于有人欣赏了,欣喜地应承了这门亲事,可谁知,最后的代价,就是背刺安泽太子!”
“成为他们就是你这辈子的终极梦想吗?那格局未免也太低了一些!”吴德摇头道。
“他办不到的!”罗英摇头道。“打柳家,说实话是有些出其不意,柳氏完全没有想到何足道在平灭了暴乱军队之后会把目标对准他们,这是一次不折不扣的偷袭,出其不意,可这样的事情不会再有第二次了。只要消息传出去,谁还不会防着他?”
“何足道要造反?”有人失声问道。
吴德赞赏地看了他一眼道:“你果然很敏锐,现在何足道必然已经封锁了整个晋阳防止消息外泄,但我们是干啥的?我们是黑冰台啊!自然是有办法出去的。老卢,你安排线路,送罗英他们离去。”
“统领,您不是说张统领已经背叛了朝廷,成为了豪门世家的打手了吗?”罗英问道。
“比我好,我还是一个孤儿呢!”吴德道。
没有理会吴德,何足道接着道:“所以小时候,我真是羡慕那些有钱人家的孩子啊,羡慕他们每顿饭都有肉吃,长得白白的。后来家父武道修练有成,家境开始慢慢地好起来,我也顿顿有肉吃了,可我发现,真正有钱的人家,完全不是我想的那样。他们的生活,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
“我得留下来吸引何足道的注意啊!”吴德笑了笑:“你们可以走脱,我反而不容易走脱。”
“何足道是那种很聪明很厉害的将领是不是?”罗英道:“可是他在晋阳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呢?对柳家斩尽杀绝,痛快是痛快了,可是也把世家豪门全都得罪光了,而且还违背了朝廷的大政方略,朝廷必然也不会再支持他。如此一来,他的下场是可想而知的,他明明知道这一点,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呢?”
“安泽太子如果成功了,你们岂不是更加的荣华富贵。”吴德轻声道。
“你父亲不是吗?”
“你最后不是娶了高陵周氏的嫡女吗?那可不比关陇冯氏的门第差!”
“迅速集结河东各地驻军以抗何足道,至少把他限制在晋阳周边,不能让他坐大,否则这个疯子不知会做出一些什么来!”吴德在小院子里转了几个圈子,似乎是下定了决心。“罗英!”
“诺!”众人齐齐躬身应命。
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了吴德。
“要是让何足道发现我们溜了,你岂不是很危险?”
吴德有些怅然:“我陪过何其苦老将军很长时间,也见过何足道最落魄的时候,他也是我亲手放出来的,我还想再努力一把,看看能不能劝他回头。即便真不行了,我一个人脱身反而容易一些,真逃命的时候,伱们可都是累赘!”
何足道笑了笑,饮一口酒,道:“吴统领,我小的时候,家里很穷很穷。”
“先成为了他们,才能谈梦想啊!”何足道显得有些无奈:“吴德,你看看朝堂之上的那些人,除了那几个用来点缀,用来欺骗天下人的花瓶之外,真有普通寒素之人手握大权的吗?”
“现在倒正需要他这样的人,也只有他,才能迅速地说服河东的那些各个心怀鬼胎的世家联合起来形成优势兵力与何足道相抗,要是不有足够多的兵力,以何足道的领兵能力,只怕三两下就把他们打得丢盔卸甲!”
众人默然不语,心中都知道吴德这只不过是在宽大家的心。
吴德飞身而上,坐到了他的身边。
吴德霍地站了起来,把众人吓了一跳。
接过腰牌,罗英低声道:“统领,只怕咱们现在要出去也不是那么容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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