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这么早,是有什么事?”倒完茶,谢守均坐到他身旁的木椅上,开口问道。
谢承泽抿了一口茶,反问道,“没事就不能找皇兄来玩了?”
“若我没记错,你好像被关了禁闭。”谢守均失笑,“就这么跑出来,不怕那些大臣知道后又参你一本?”
“皇兄替我保密不就行了?”谢承泽嘻嘻一笑,“一个人留在承欢殿实在太没意思了,不知道皇兄愿不愿意收留我几天啊?”
“想留便留下吧,正好,这武德殿也十分冷清,我一个人也觉得有些寂寞。”谢守均抿了口茶,指腹摩挲着杯沿,淡色的茶液倒映着他漆黑的眸,“不过武德殿还有很多房间没收拾,收拾起来也很麻烦,今晚你恐怕只能宿在我那屋了。”
“无碍无碍,正好许久没和皇兄一起睡了。”谢承泽不在意地摆摆手。
他的记忆里,在谢瑾瑜还很小不会说话的时候,他都是黏着兄长谢守均一块儿睡的,至于为什么不和花贵妃一起睡,是因为某个贱帝嫌他碍事,总是以男子汉大丈夫应该自己睡为借口,不让他和母妃一起睡觉:)。
但是小承泽才不要当男子汉,他就是喜欢有床伴,尤其皇兄还特别照顾他,不管他怎么调皮胡闹,甚至把凉脚丫塞在对方身上,都不会对他生气,当真是温柔兄长的典范。
谢守均点点头,也并未觉得不妥。
因为朝中暂无军务处理,他并不需要去上朝,用过早膳后便打算去操练场,督察边防军的日常训练。
谢承泽也想跟着去,但他在禁足期间不能明目张胆地乱逛,于是便乔装成了个小太监,跟在谢守均的身后走去了操练场。
操练场上,边防军们早已开始训练,喝哈的操练声大老远便能听到,而禁军们则三三两两地站在一旁,一边不屑地看着这些练武的士兵,一边低头聊着最近听到的八卦,毫无一点纪律。
“宫内这些禁军,也太懒散了吧。”谢承泽站在谢守均身侧,小声嫌弃道,“就他们这样,能保护好皇帝吗?”
“这些人都是禁军头目,且大多都是官家的子弟,即便有意外情况,冲上去保护陛下的也不是他们。”谢守均摇摇头,给他解释道,“而是那些没什么背景的普通禁军兵。”
谢承泽挠挠头,“你才刚回来,就知道得这么清楚啦?”
他明明记得,原著里谢守均对这些根本不感兴趣。
谢守均笑了一声,没说话。
为了不让谢承泽暴露身份,谢守均只在操练场外围绕了两圈,他手下的士兵都比较自律,且有校尉的监督,并不需要他多操心。
“贺校尉是我的亲信,在京期间,若是你有需要用到人的地方,可以直接去找他。”谢守均指着操练场上一位中年男子道,“我已经跟他打过招呼了。”
“啊?这不太好吧?”谢承泽有些意外,连忙摆手,“不用不用,私自调用兵权乃是重罪,若是让父皇查下来,你会受罚的。”
“无碍。”谢守均看起来十分镇定淡然,“他一日找不到镇守边关的替代者,便一日无法奈我如何。再者,随意调动一点小兵的权力,皇兄我还是有的。”
大不了,沈渊此人多智如妖,他找对方想点法子,总能糊弄过去的。
谢承泽有些震撼于他的大胆,他不明白原著里低调的大皇子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高调,难道是因为在辽州待久了,被当地的民风给影响了?
不应该啊。
边关的匈奴不是更残暴吗,也没见谢守均有残暴的趋向啊?
谢承泽再度挠了挠脑袋。
算了,管他呢,大不了出事了,就去找沈渊想办法解决呗~
一大一小,皆是这么想到。
牢狱里,沈渊打了个喷嚏,掐着指头算自己出狱的日子差不多也该到了。
……
巡察的半路下起了小雪,和谢守均漫着步走回武德殿后,谢承泽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你怎么在这儿?”谢承泽讶异地看着站在武德殿门口的谢瑾瑜。
他肩膀和头顶上都落着浅浅白色的雪层,显然是在这里站等了许久。
谢瑾瑜漆黑的眸子直直地盯着谢守均,眼里尽是沉沉的敌意,而这股莫名的敌意,让谢守均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幼时与谢瑾瑜并不怎么亲近,只记得离京那会儿,这个半大的孩子紧攥着谢承泽的衣摆,好似也是这般望着自己,仿佛自己抢了对方的什么东西。
只是那时,他并未在意,只惦记着谢承泽以后会不会忘了他。
“孤倒是想问,二哥为何在这里。”收回落在谢守均脸上的视线,谢瑾瑜转而看向谢承泽,面色有些冰冷,“二哥不是在禁足期间吗?”
沈渊让他来看看是谁“捡”走了二哥,他想遍了所有可能,唯独没有想到,那人竟是谢守均。
为何会是他?
难道是因为他母亲之事,所以他才和那些贪官合谋,蚕食整个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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