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在里面……原来他们竟然痛苦了那么长时间，该死的神明！”
她说的“他们”是当初在贫民窟污染区中的孩子们，还有现在这个副本中的孩子们。
由于他们的灵魂还保持着原来的样貌、原来的身份，所以即便被投放到副本之中，也永远都是受欺负的那个。
如果这根柱子依然存在，那么他们就无法安息。
“你想要破坏这根支柱？”弗兰克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
“没用的，这东西上面的死气太浓郁了，积攒起来的能量等级甚至超越了两根支柱的总和，就算我们一起出手，也撼动不了它分毫。”
“我当然知道，不过……”
阿黛尔摊开手掌，露出一枚漂亮的晶体。
“我想，我当时在混沌精神病院得到这个东西的意义，就在这里吧。”
弗兰克看了一眼，发现晶体上面流转着奇异的法则波动。
“这是什么东西？你是什么时候从混沌精神病院获得的？”他疑惑道，好像没听阿黛尔提过啊。
“这是时间法则的聚合物，至于怎么获得的……”阿黛尔愣了愣，目光变得茫然，“我居然不记得了。”
“但好在我还记得它的用途，就是可以一次性透支使用者的所有时间，来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就好像不同时间的你同时动手，你想想，一定是很强大的力量。”
“透支使用者的所有时间……”弗兰克皱皱眉，“那不就是直接死亡了吗？”
“嗯，正是。”阿黛尔倒是一脸轻松，“但死得其所啊。”
“我的生命本就微如尘埃，却能活成别人的太阳，引领着他们前进，现在还能继续发光发热，引渡他们进入轮回的彼岸，这大概就是我的代号为【引渡者】的意义吧，我很满足。”
弗兰克沉默了一下，突然说道：“喂，不是说代号不能随便告诉别人吗？别因为想要赴死就掉以轻心啊。”
“原来大家都有代号的吗？我还以为只有我有呢。”阿黛尔笑道。
在进入混沌精神病院的时候，她便看到了有关于自己代号的信息，其实所有人都看到了，但由于代号提示说不能告诉任何人，所以谁都没有提过。
她回过神来，看向自己的手心，“咦？”
那块时间法则的聚合物不见了。
“不过没关系，很快就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你的代号了。”弗兰克手中拿着晶体，淡淡道：“我觉得以我的代号，更适合来做这件事。”
“你应该回去，继续教书育人，当别人的太阳，阿黛尔老师，你值得这样的未来，而我这个军火商的儿子，就应该帮他们去往冰冷的地下开路。”
“什么……”阿黛尔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她没想到弗兰克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的代号是【殉道者】，是不是很可笑。”
弗兰克嗤笑一声，“我当时看到的时候就觉得很搞笑，像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成为殉道者，老子可从来不信什么鬼神。”
“但现在老子大概明白了，这里的道从来就不是什么宗教，这是我自己选择的道路！我自己心中的道义。”
他拿着时间的结晶，一步步向前走去。
“当然我的道义也不一定代表正义，只是我自己的想法罢了，但那又如何呢？”
弗兰克转头，看向那些静止的士兵，他们同样也是死气化成的。
“我的家族，就和x家族一样，我后来才知道，那场战争便是他们发起的，那场让我对死亡麻木的战争。”
阿黛尔沉默地站在那里，怎么说呢，她并不算意外。
毕竟是米国的军火商家族，靠战争牟利是他们惯用的手段。
“但我并没有做什么，而且我也做不了什么，我连继承权都没有，只是仗着家族名声，最后收获了一个可笑的军功，又凯旋归来的败类罢了。”
“成为天选者之后，我不断地杀戮，我自以为喜欢这种感觉，但却始终不爽，就是不爽。”
“现在想想……最爽的一次，就是我第一次进入副本的时候，一枪一个，把我家族的人全崩了，因为他们化作了副本的一部分。”
他大笑起来，阿黛尔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弗兰克的身世，他没得选择，要成为什么样的人，他好像也没得选，但至少他的心里保留着一份属于自己的道义。
“好了，这就是我那没什么意思的自述了。”
弗兰克走到了那些士兵中间，摇头道：“要说什么崇高的领袖，那他们还真是找错了人，实在是太蠢了……蠢到我怕没人带领，他们连轮回的门路都找不着，所以我就麻烦一下吧。”
“你挂念的小东西们我也会带上的，不必担心。”他背对着阿黛尔摆了摆手。
“你这算是……赎罪吗？”阿黛尔犹豫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