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李家难得的热闹。
李老太一个劲儿地，往林母碗里夹菜，“多吃点，看你瘦的。”
林母眼眶又红了，“妈，让您担心了。”
刘云也跟着劝，“是啊，二姑姐，你多吃点，你看你，都瘦脱相了。”
李大壮喝了一口酒，放下碗，语气沉重地说：“二姐，你跟姐夫……到底咋回事啊？我听说过那传闻，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林母刚止住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别提他了，离婚了！”
“啥？”李家人都惊呆了。
李老太一拍桌子，“我就说吧，当初就不该让你改嫁！你看看，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林母低下头，眼泪吧嗒吧嗒地掉进碗里。
“妈，那时我也是没办法啊，家里穷得叮当响，这男人又失踪了，两个孩子嗷嗷待哺，我一个人怎么活啊……”
“你还有娘家啊！你还有我们啊！”李老太痛心疾首，“当初你要是带着孩子回来，我们李家就是砸锅卖铁，也把你们娘仨养活了！”
林母泣不成声，“妈，我知道您疼我，可是……这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在娘家久住也不是个事啊。”
“你这孩子，就是死心眼！”李老太恨铁不成钢，“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是我闺女，大壮是我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我还能亏待了你不成？”
林母捂着脸，哭得像个孩子。
李老头也开口了，“就是啊，芝英，当初你要是没改嫁，现在清雅和海霞都大了，你也不用受这份罪了！”
林母哭得更凶了……
李老太心疼地搂住女儿，“现在说这些都晚了，孩子，你记住，不管怎么样，李家永远是你的家，你要是想回来，我们随时欢迎，长住都行！”
“就是，家里就你弟弟，又没有外人，住得下。”李老头附和。
刘云也跟着点头，“是啊，二姑姐，妈那时可是经常念叨你，说你最不容易，这房间也一直都打扫着，就盼着你能回家多住几天。”
林母泪眼婆娑地，看着眼前的家人。
是她小心眼了，果然当父母的，都是最疼爱孩子的。
林清雅察言观色，见母亲又要哭，赶紧给李老太夹了块肉。
“外婆，您吃这个。”
“对了，我开卤味店了，下次给您带些来。”
“今儿来的急，都没能带呢。”
李老太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呀，清雅都开店了，真是了不得。是跟外孙女婿一起开的吗？”
林清雅轻咳一声，“外婆，我离婚了。”
哐当一声。
筷子落地的声音。
李家齐刷刷的看过来，那面面相觑中，似乎都一个意思。
怎么，离婚这事，还能遗传的啊。
还是林清雅率先打破这僵局，“吃饭吃饭。”
晚上，林清雅跟林母睡在狭小的房间。
房间虽小，五脏俱全。
从房间里的布置来看，都有母亲年轻时的影子。
那墙上贴着许多黑白照片。
都是些老照片了，泛着黄，却都被细心的保存着。
林清雅看着看着，鼻子就酸了，“妈，您受苦了。”
林母眼眶又红了，却强忍着没哭出来。
“傻孩子，说什么傻话呢。”
“妈这不是好好的吗？”
“你过得好，妈就放心了。”
林清雅握住母亲的手，感受着那粗糙的温度，“妈，以后我养你。”
林母笑了，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好，妈等着享福。”
听着耳边很快传来呼吸声，林清雅知道，母亲的心结是打开了。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也闭上了眼睛。
这一夜，母女俩睡得格外香甜。
次日一早。
李老太已经把早饭做好了，稀饭馒头，还有自家腌的咸菜，简单却也暖胃。
“快，趁热吃。”
李大壮已经去约好拖拉机了，一辆拖拉机载着几人，去了镇上。
到了医院后，李大壮就忙着挂号，缴费，等待手术。
医生说需要住几天院，观察观察。
这边安排妥当，林清雅和林母就匆匆赶回农贸市场。
店门已经开了。
林海霞把东西给卤好了。
看着她这么能干，都能独当一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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