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周庭安除了憎恨,厌恶,再无其他。
听到周庭安喊她“晚晚”,她的脸立马沉下来,也没有打招呼的欲望。
除了秋姨,同来的还有两个在周宅做了多年的女保姆。
香火纸钱,祭品比她准备得多,也精致。
“本想与你商量如何与贞姨过三七,昨天与你打电话到现在,一直不接。”
周庭安凝住乔晚,目光灼热,嗓音中带着深深的怨。
她现在恨的是自己,明知父母的死与周家脱不开关系,却又无能为力。
只能眼睁睁看着周世宏平步青云,鲜花着锦般地活着。
“我已经祭拜完我妈,该走了。”
走进墓园,她就开始哭。
哭完程星和,哭贺洁贞。
哭的时间久了,她才发现最该哭的是自己。
程星和贺洁贞撒手而去,把她留在这个冷漠无情的世界,孤零零地活着。
她一开口就带了浓浓的哭腔。
转身才走出七八米,周庭安就追过来。
“父亲刚在江城上任,公务繁忙,不能来祭拜贞姨,你见谅。”
“周局确定是在和我说话?”乔晚脚步顿住,轻蔑地扫了周庭安一眼。
周庭安缓声道:“父亲和我都说过,无论什么时候,周家都是你的家,大门随时会为你而开。”
“我爸和我妈都在这里躺着!周庭安,你比谁都清楚他们是怎么死的。”
乔晚神色凄楚,晕了层水雾的眸底是蚀骨的恨,“希望你下次再说违心话的时候,摸一下自己的良心还在不在。”
“多来几趟周家,与父亲走得近些,你以后的日子才不会太艰难。”周庭安敛起所有小心翼翼和讨好。
这句话瞬间触在乔晚的逆鳞上,“周局来说说,如果不与周书记走近些,我的日子会怎么个艰难?”
“晚晚!你是个聪明人,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周庭安阔步上前,挡住她的去路,眼神阴厉,“你再纠结十一年前的破事儿和贞姨的死,绝不会有好下场!”
“难道周书记还要找荔城道上的人渣,去江城对付我?”她厉声戳穿周世宏的阴谋。
周庭安面色明显一滞,扯住她胳膊,急声问:“你又听哪个胡说八道了?父亲高风亮节,又岂会与人渣为伍!”
“做没做,周局和周书记比我清楚。”她去掰周庭安的手。
周庭安不松手,她把“掰”改成“掐”。
长长的指甲陷入周庭安的手背,几道鲜红的血印子瞬间浮现。
周庭安没有退缩,手掌从她胳膊下移,紧紧握住她的手,情真意切地喊了句“晚晚”。
“别碰我!周庭安!”她急于脱身,挥起另一只手打向周庭安的脸。
周庭安有所准备,轻轻侧了下上半身,稳稳避开,依旧紧握她的手,“听我把话说完——”
“在贺姨墓前,周局这个做兄长的对晚晚又拥又抱,当真是毫无底线。”
叶宴迟的斥责声从两人前方传来!
周庭安身体一颤,乔晚趁机挣脱,头也不回跑出墓园。
直到乔晚纤细的身影再也看不到,两个男人的目光才对上。
“小叶总。”
“周局。”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言不由衷地相视一笑。
“周局现在家有娇妻,年纪轻轻又身在高位,言谈举止还是要检点些。毕竟,有些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叶宴迟目光犀利,话里有话,再无除夕登门拜访时的客气。
“晚晚是在我眼皮底下长大的,我的举止检点不检点无需小叶总费心。”周庭安笑容中全是不屑,“听说叶夫人不认可晚晚,小叶总不得不取消了下个月的婚礼。”
“真不知道周局在哪里听到这种风言风语。我母亲与晚晚十分投契,为了迎晚晚进叶家,还亲自备了丰厚的彩礼。”
叶宴迟不想丢了面子,扯起谎来眼皮都不眨一下。
“程星和贺洁贞已经不在人世,她再揪住陈年旧事不放,迟早丢了小命。”周庭安语气多了几分真诚,“小叶总如果真心对晚晚好,就管住她,别再让她瞎折腾了。”
虽然对眼前的男人敌意满满,但周庭安还是希望在自己不能企及的地方,有人能护乔晚一个周全。
“周局这话我爱听。晚晚迟早会与我成为一家人。无论如何,我都会护她一生一世。从现在起,请周局把心思放在家庭和仕途上就是。”
叶宴迟把手中一束白花递向周庭安,“替我给贺姨,也就是我未来岳母敬上一束花。”
周庭安接过,走向贺洁贞墓前。
乔晚定的是中午十二点飞江城的航班,从墓园出来乘顺风车直奔机场。
排队安检的时候,叶宴迟来了。
主动加塞站到她身后,对她后面排队的乘客说“这是我女朋友,我们是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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