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延龄,字寿,自号”小裴“,河中河东人,唐朝中期奸臣。宰相卢杞擢为膳部员外郎、集贤院直学士,迁祠部郎中,得罪宰相张延赏,出为昭应县令,入为户部侍郎,判度支。在位期间,滥行弊政,扰乱国家经济,事上极尽谄媚,屡出妄言,打击异己,权倾朝野。深为唐德宗所信任,一度打算让其担任宰相,因谏官阳城、顾少连等人的切谏未果。去世时终年69岁,唐德宗追赠其为太子少保,加谥号为“缪”。
裴延龄,其父裴旭曾任和州刺史,在乾元末年任汜水县尉,适逢东都洛阳沦陷,便寓居鄂州,整理编辑裴骃所注释的《史记》的缺漏之处,自称“小裴”。后来,华州刺史董晋征辟他任防御判官,黜陟使又推荐他有才能,调任太常博士。
卢杞担任宰相,提拔他为膳部员外郎、集贤院直学士,改任祠部郎中。崔造担任宰相,更改度支事务,令裴延龄掌管东都度支院,等到韩滉总管度支,朝廷征召裴延龄前往京师代理本官职务,结果裴延龄没等诏书下来,就立马直接去集贤院上任。宰相张延赏厌恶他的轻率,把他调出去任昭应县令,裴延龄和京兆尹郑叔则辩论是非,言语中攻讦郑叔则的短处。当时,李泌为宰相,和郑交厚,中丞窦参依仗恩宠,厌恶郑而保护裴延龄。郑叔则因此被贬为永州刺史,裴延龄则改任为着作郎,窦参不久做了宰相,任用裴延龄为太府少卿,转任司农少卿。
班宏去世,唐德宗令裴延龄代理本官事务,兼领度支,裴延龄知道自己不懂理财之道,就设立很多名目,和度支处的老吏一同谋划,谋求皇上的恩宠,于是上奏说:“天下每年出入的金钱和财物,新旧相加,经常不少于六七千万贯,只有一个库房出现遗漏散失,且无法调查。臣请求在左藏库里分置别库,包括欠库、负库、耗库、剩库等以及季库、月库,用来装纳各种钱物。”德宗听从了这些建议。裴延龄只是想多立名目来眩惑皇上,实际上并没有增加钱物数量,反而虚耗人力和簿书。
裴延龄升任度支之后,上奏请求令京兆府用两税青苗钱,购买一百万围草送进宫苑中,宰相陆贽、赵憬商议此事,认为:“如果这么做,那么京兆一府的百姓,从冬天到夏天,搬运都搬不完,其他各种役使供应,也必须全部停掉,而且还妨害农业。请求令府县裁量购买两三万围,都贮存在近处,什么时候需要了就可以支取。”京城西边有低湿的洼池,时时有芦苇丛生,不过几亩地大小。裴延龄就上奏说:“廊马在冬月应当在槽里饲养,到了夏天则要放牧。臣近日寻访得知长安、咸阳交界处有几百顷的陂池,请求将它作为内廊牧马的地方;而且此地离京城只有十几里地,和在宫苑廊里没什么区别。”皇上最开始相信了,便对宰相言及此事,宰相回答:“恐怕根本没有这个地方。”
德宗就派官员验视,事情果然是假的,裴延龄因此又惭愧又恼怒。他又诬告李充为百姓妄求多年的和市的购物价格,有诏特令折算填补,称之为“底折钱”。裴延龄曾借着奏对的机会请求把积年钱帛拿出来充实国库库藏,德宗问:“这样可以得到钱物吗?”裴延龄上奏说:“开元、天宝年间,天下户口达到千万,百司公务纷乱繁杂,官员尚且时时有缺;自从变乱以来,户口减损大半,现在一名官员可以掌管多个部门。臣请求从今往后,内外百司有官员缺少的,不需要再补充,把缺官留下的俸禄拿来充实国库。”
后来,借着应对奏事的机会,德宗对裴延龄说:“我所居住的浴堂院殿的一处房梁,因为年代久远的缘故,似乎有所损坏,我想换掉它但还没能实现。”裴延龄回答说:“宗庙事最重要,殿中房梁的事很轻。何况陛下有自己的本分钱,这些钱是用不完的。”德宗大惊道:“什么是本分钱?”裴延龄回答说:“这是经义上的证据,那些愚陋的儒生和凡才不知道,陛下问臣正合适,臣知道这些。依据《礼经》,天下的赋税应当分为三份:一分用作乾豆,一分用于宾客,一分用于君王的厨房。乾豆就是指供奉宗庙的祭物,现在陛下奉承宗庙,虽然很为恭敬严肃、非常丰厚,但也不能用完一分的财物。至于鸿胪寺招待宾客、各国的蕃客,还有买回纥马匹用的钱,如果用一分钱物,剩下的还非常多。况且陛下的御膳和宫厨都极为节俭,所用的钱拿去分赏百官充当俸禄、餐钱,还是用不完。根据这些来说,庖厨之余,剩的钱很多,都是陛下的本分钱。这些钱拿来修筑几十座宫殿都不需疑虑,何况是一个房梁。”德宗说:“经义是这样,他人都不曾说过这些。”点头而已。又计算物料建造神龙寺,需要长五十尺的松木,裴延龄上奏道:“臣近日在同州发现了一整个山谷的树木,大约有几千条,都有八十尺长。”德宗说:“旁人说开元、天宝年间在京城近地求取长五六十尺的木头都不容易,需要在岚州、胜州购买,如今为什么近处便有这种木头?”裴延龄上奏说:“臣听说贤才、珍奇异宝,都是各处常有的,遇到圣明的君主就会出现。现在这种木头在关辅地区出现,是因为出现了圣明的君王,哪能是开元、天宝年间所能拥有的呢!”
当时,陆贽主持政事,一向受到皇上的礼待和倚重,就常常在延英殿极言裴延龄的荒诞虚妄,指出不能让裴延龄掌管钱财赋税,德宗以为陆贽在排挤裴延龄,反而更加厚待裴。宰相陆贽一向厌恶裴延龄的奸佞,就上书条奏裴延龄的过失,即着名的《论裴延龄奸蠹书》,奏章呈上,德宗很不高兴,待裴延龄更加亲厚。当时,盐铁转运使张滂、京兆尹李充、司农卿李铦,因为事情相关,都作证裴延龄的伪诈虚妄。德宗就罢免了陆贽的相位,让他去当太子宾客,张滂、李充、李铦都被罢免或贬官。裴延龄因此而更加骄横,同时对这些大臣怀恨在心,企图伺机报复。
德宗多次在苑中打猎,当时天下旱灾已久,人情忧虑惶恐,裴延龄赶紧上疏说:“陆贽、李充等人失去权势,心里怀有怨气,现在专门向众人扬言道:‘天下大旱,百姓流亡,度支欠缺了很多各处军马的粮草。’想借此激怒群情。“后来过了几天,德宗又去苑中,正逢神策军人上诉说度支拖欠厩马的草料。德宗想起裴延龄的进言,立刻回驾,下诏贬斥驱逐陆贽、李充、张滂、李铦等人,朝廷内外惴恐。裴延龄谋害朝廷中的正直之士,正逢谏议大夫阳城等人伏阁切谏,事情才暂时停下。陆贽、李充等人虽然已经被贬黜,裴延龄对他们的憎恨依旧未停,就暗中抓捕李充的心腹小吏张忠,百般拷打,让他作伪证说:“李充前后侵吞官钱五十多万贯,还有很多米麦,这些钱物都拿来勾结权势,李充的妻子经常在牛车里把金银珠宝赠送给陆贽的妻子。”
张忠没能扛住拷打,屈打成招,依照裴延龄的意思作了伪证。张忠的妻子和母亲在光顺门投书诉冤,诏令御史台推问,一夜就得到了实情,发现事情都是假的,就释放了张忠。裴延龄又奏称京兆府妄用钱谷,请求令比部考实,这是因为比部郎中崔元翰曾被陆贽黜免的缘故。等到崔元翰核对钱谷,又发现没有问题,加上刑部侍郎奚陟为陆贽、李充等人申辩,事情才作罢。
裴延龄锐意把苛刻、剥削下级媚附上级作为功劳,每次奏对,都极尽诡怪虚妄,别人不敢说的,裴延龄张口就来毫不疑虑,说的也是常人没听说过的。德宗多少知道裴延龄的荒诞虚伪,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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