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翔,字子振,同州冯翊人,唐朝侍中敬晖之后,五代时期后梁大臣。好读书,尤长刀笔,应用敏捷,人称少年英才,赶赴长安参加进士考试,未中。黄巢入长安,敬翔逃至汴州,投靠同乡王发,后为朱温所识,敬翔跟随朱温前后共三十余年,朱温对其言听计从,敬翔本人也“尽心勤劳,昼夜不寐,自言惟马上得休息”。朱温称帝后,改枢密院为崇政院,任命敬翔为知枢密院事,为光禄大夫、行兵部尚书、金銮殿大学士,封平阳郡侯。朱温病重,召敬翔至病榻前受顾托命,朱友贞即位,赵岩及妻族张汉鼎、张汉杰等人用事,敬翔与李振受到排挤,李存勖攻进后梁都城,敬翔全家自杀。
敬翔,爱好读书,特别擅长于文章写作,应用敏捷自如,考进士落第,到黄巢攻陷长安,才东出函谷关。这时朱温刚镇守大梁,有位叫王发的观察支使,是敬翔的同乡,敬翔前往依附于他,王发以故人的礼遇接待,但无从推荐使之显达。敬翔久后无计可施,于是替人家写写书信名牒度日,常有名言警句出现,在军中传诵,朱温没读过书,文章喜欢用浅显明白的话,听到敬翔写的文辞,喜爱它,对王发说:“听说你的老乡很有才华,可带他一起来见我。”
见到敬翔,朱温便问他:“知道先生很精通《春秋》的大义,我现在有些根基了,很想学习《春秋》里边的方法来作战,以图更大的事业,不知道先生意下如何?”敬翔朗声答道:“诸侯打仗的事。”朱温说:“你的兵法可以为我所用吗?”敬翔朗声答道:“自古至今的用兵之道,贵在随机应变,出奇谋而制胜。古代的礼俗到现在都没有沿袭下来,变化极大,况且是用兵之道。一味学习《春秋》就是因循守旧,结果只能是徒有虚名而无实效,百战难以百胜,那么大王的大业也就很难有希望了。”
朱温对此大为赞赏,于是让敬翔补任右职,常让他随军。敬翔不喜欢武职,请求补任文官,于是暂任馆驿巡官,让他专管檄文奏章。朱温与蔡州贼人相拒连年,城门之外战声相闻,军机要略之事,敬翔经常参予其间,朱温非常高兴,遗憾得到敬翔太晚,所以军机政略,都向他咨询。
蔡州贼寇平定后,朱温上奏朝廷任敬翔为太子中允,赐穿绯衣。跟随朱温平定兖州、郓州,改任检校水部郎中。朱温兼镇淮南时,任敬翔为扬府左司马,赐给他金紫服色。唐昭宗从岐下回到长安,御临延喜楼,召敬翔与李振登楼慰劳,授敬翔为检校右仆射、太府卿,赐与迎銮叶赞功臣的名号。
起初,朱温经常在殿上随侍唐昭宗,唐昭宗以为卫兵中有能擒获他的人,就假装鞋带散开了,回头看着朱温,朱温跪下给他系鞋带,周围无人敢动,朱温吓得汗流浃背,从此就很少再进见。唐昭宗迁到洛阳,在崇勋殿设宴,酒宴进行到一半时,使人召朱温到内殿,将要有所托付。朱温以有病相推辞,唐昭宗说:“你不想来,可以让敬翔来。”朱温立即让敬翔出来,自己也假装喝醉酒而去。
朱温击败赵匡凝,攻取荆、襄,再攻淮南。敬翔竭力谏阻,认为刚刚得胜的军队,应该行动慎重以保持军威。朱温不听,军队行到光州,遇到大雨,几乎无法前进,进攻寿州,未能取胜,兵士逃亡损失很多,朱温这才很后悔。返回时情绪异常忿恨急躁,将唐朝大臣几乎杀光,认为敬翔值得信任。
朱温篡唐建立后梁的过程中,敬翔的计谋居多,朱温称帝后,敬翔从宣武军掌书记、前太府卿,被授与检校司空,接着改枢密院为崇政院,以敬翔掌管院中事务。
朱温因邠州、岐下侵扰,派刘知俊西征邠州、延州,深忧事情不能成功,因而设宴顾问敬翔,以询问西征之事。敬翔剖析山川城邑虚实,军粮多少,全部条分缕析上奏,就像平素熟悉的一样,旁人无不惊异,朱温赞叹良久,进封光禄大夫爵位,代理兵部尚书、金銮殿大学士,掌管崇政院事务,被封平阳郡侯。
敬翔自从进入仕途东下以后,遭逢霸王之主,胸怀志向深远,有经国济世之略,朱温称帝期间三十多年,随从征伐,出入帷幄之中,众务集于一身,常通宵达旦不眠,只在马上稍得休息。每有补益之言,也不曾公开进谏,朱温在举止行为间对某事稍有怀疑,敬翔就察知其意,必改而行之,所以辅佐朱温的方法,别人都不得而知。到朱温病情加重,召敬翔到御床前接受托顾之命,并且深以李存勖未平为憾,敬翔呜咽不忍,受命而退。朱友珪篡夺帝位时,因为敬翔声望满天下,命他为宰相,朱友珪因为敬翔是先朝旧臣,有所畏忌,敬翔也总是推托有病,不理政事。
朱友贞即位后,赵、张一类人都处于权位要职,敬翔更不得志,到刘鄩丢失河朔,安彦之丧失杨刘,敬翔上奏说:“国家连年派兵出征,而国土一天天减削,不仅仅是因为兵骄将怯,朝廷的筹划安排也有不当,陛下处于深宫之中,与陛下筹划大事的都是身旁近臣,哪里能预料决战外敌的胜败呢?先皇在世时,河朔一半在手中,先皇亲领猛虎般的臣子和骁勇的战将出征,尚且不能对敌人随意而为,现在敌人兵马已到郓州,陛下不留意于此,这是我不能理解的第一点。我听说李亚子从居丧而统兵征战,到现在已有十年,每次攻城对阵,无不亲自冒着弓矢炮石,前日听说进攻杨刘时,李亚子率先背负柴草渡河,一鼓登上城墙。陛下温文儒雅,未曾像这样,派贺瑰之类与敌人相抗争,而指望驱除敌寇,这是我不能理解的第二点。陛下应当向耆老旧臣征询计策,另外筹划长远的计策,否则忧患就没有停止的时日。我虽然鲁钝懦怯,然而深受国恩,陛下如果确实缺乏人材,请让我到边疆试用效力。”
朱友贞虽然心知敬翔内心诚恳隐恻,但终因赵、张之谄言,说敬翔心怀怨恨,而不听他的。到王彦章在中都战败,晋军长驱南来时,朱友贞紧急召见敬翔,对他说:“朕平常忽略了您的上奏,果有今日之患。事情紧急了,请不要记恨,您将让我怎么办?”敬翔哭着奏言说:“臣受国家恩惠,将近三十年,从低微到显赫,都是先朝的恩遇,虽名为宰相,实际上是朱家的老奴而已。服事陛下就如郎君,凭臣的良心,哪敢有所隐瞒!陛下当初任用段凝为将领,臣已极力进言劝谏,而小人结帮袒护,以致有今天。晋军即将来临,如果请陛下出奔狄地避祸,陛下必不听从;如果请陛下出奇计对付敌人,陛下必定没有果断决策。纵使张良、陈平再生,也难以转祸为福,请让我先死,我不忍心眼见国家宗庙陨坠。”说罢,君臣相向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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