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进来的?门房回放你进来?”卫婵吓得冲过去死死抵住门,看到内院的门在里面匣着,才松了一口气。
门房肯定不会让他进来,她交代过了,可此人神通广大,身手又好,翻墙进来,那些护院也拦不住。
“你,你来做什么。”
“窈窈,你开开门,让我看看你,我跟你说几句话。”
他的声音从未如此,低声下气,又带着恳求,卫婵心头一软,那个意气风发,掌控所有的谢世子,何曾这样哀声的祈求过,把自己处于一个弱者的境地。
卫婵闭了闭眼,逼着自己清醒,她对谢怀则心软,谁来对原本的她心软呢。
“你不该,来找我。”
他们已经两清了,实在不该再继续纠缠,卫婵今日所做的一切,完全没有顾忌谢怀则,没有顾忌谢家的脸面,谢家一定不会再允许她进门,而这正是她想要的。
“窈窈,你非要对我如此绝情吗?你说要与我做夫妻,都是骗我的,那些日子的嘘寒问暖,都是虚与委蛇?”
卫婵看不到他的脸,隔着一扇门,却能看到他投在门上的影子,他的声音,虽然低,却更加清晰,带着一丝颤抖,这样一个男人,走下神坛,为了她,恳求到如此地步,失去了往日洒脱的风度,怎能不让人心疼难受,甚至是,震惊呢。
卫婵何曾不是如此,可她只是抵住门,强行抑制自己的心软:“随你怎么想,你都,不该来,回去吧,谢世子,你我就不该产生交集,如今只是各回其道,我有我的生活,你也,有你命中注定的爱人。”
“你说不该,可你我已经纠缠这么多年,我们甚至还有孩子,难道我不是小葫芦的爹?你要如何狠心,才能说出口,我们本不该?难不成孩子,也不该出生吗?”
当初的确不该的,她视这个孩子为负担,可生下之后才爱逾入骨。
“孩子……孩子很好,我会对我的孩子很好,你也依然是孩子的父亲,我并不排斥他认祖归宗,他愿意跟着你一起生活,我也不阻拦,将来你们谢家的家产,我的儿子也不贪图,我,我有能力给自己的孩子一切,我是孩子的娘,你是孩子的爹,除此之外我们就只是熟悉的陌生人,这样,不好吗?”
谢怀则低低笑着,却充满无限讽刺与悲凉:“只是孩子的娘亲和父亲?不好,一点,也不好,我所要的不是这些,我以为你清楚我的心。”
卫婵咬着下唇,她不是不曾相信,她选择赌一把,或许能改变所谓的剧情,所谓的命运,可现实却让她不得不相信,自己所有做的一切,都是徒劳,唯一能做的,就是离开,逃离这一切,远远的。
只有这样才能护住自己,还有孩子。
“对不起,你要的,我给不了你。”卫婵想哭,陷入那些梦魇,她每天都在害怕,噩梦折磨着她,几乎是每一夜,让她夜夜难眠。
她本以为已经逃脱原定的剧情,却在一次次打击中,认清了自己的份量,她好怕。
谢怀则额头抵住门框,试图隔着这扇门也能感受到她的温度,她身上的馨香。
这句话,真是讽刺,他曾居高临下,对着曾是奴婢的她,冰冷无情说出这句话,说正妻的位子给不了她,说她要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给不了她。
说前者那句话,他那时纵然宠爱她,心底依然瞧不起她的身份,哪怕有皇贵妃提拔她,他也不想叫别人看了笑话。后者那句话,并非他不愿承诺,只是人生这么长,不到真正做到时,他无法说自己可以,怕虚假的诺言,伤害了她。
他觉得,这句话没什么。
可此时这句话从她口中说出,却成了一把刺向他的尖刀,让他,无法呼吸。
那时他高高在上,说出这话时,她有多么的痛呢,是否觉得羞赧,难堪,甚至觉得自己卑微到不配?
当时她是如何反应,对他大哭大叫?还是苦苦哀求?什么都没有,只是微笑,平静的接受。
“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是他太过理所当然,以为自己身份高,就占尽优势,肆无忌惮的掠夺她的一切,还不肯放手。
偏执又可怕的男人,真的能带给她幸福,成为她的良人?可现在,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放手的,哪怕她厌弃他,恨他。
“窈窈,你开开门,让我看看你,我们好好谈谈,好嘛?”
“谢怀则,你回去吧,别这样,我该说的都说清楚了,我不想见你,就这么冷静下来把我忘了,不好吗?”
“不好!”
这宅子是临时买的,并未重新布置,糊窗的不是明瓦也不是琉璃晶玉,就是普通的纸张。
哗啦一声,他的手忽然捅破窗纸,伸了进来,死死的拽住了她。
卫婵吓坏了,匆忙往后退,拿起篮子里的剪刀,对准了门的方向。
她看到,谢怀则暴力打开门匣,就这么堂而皇之推开门,走了进来。
月光照进屋内,他看到她手中的寒光闪闪,却丝毫不怕:“还想杀我?像那日把簪子插入我胸口里?这把剪刀,刺的深一些,大概能要了我的性命吧。”
他忽然解开腰带,褪下衣裳,露出光裸的胸膛。
他身上纵横交错好些陈旧的伤痕,三年前卫婵离开时,还没有这么多的伤,而胸口有一道小小的,刚愈合好,褪下结痂露出粉色的嫩肉。
“这道伤口是你给我留下的,我知道,你恨我,恨我不让你赎身,禁锢你的自由,更恨我扰乱你的生活,非要把你留在我身边。”
他张开手,露出胸口:“过来,再插一刀,让你消气,你消化了气,就原谅我,别在计较过去的一切了,好吗?”
他神情温柔,却丝毫不畏她手中的剪刀,话语和神情中的疯狂让卫婵不自觉的颤抖。
他甚至俯下身,握着她没拿剪刀的手,抚上那道粉色的伤口,把她另一只手里的剪刀也抵住自己的胸口:“来,再来一刀,若是一刀不够,两刀三刀,直到你回心转意。”
“你这个疯子!”卫婵泣出声,却根本不敢大声的哭,生怕引来旁人,若是让孩子看到了怎么办,她苦心维持经营的一切,不都轰然崩塌?
谢怀则笑中带着泪:“我早就疯了,你知道吗。”
他已经无所谓什么自尊,也不再矢口否认,更不再嘴硬。
他预感到,这个女人一飞冲天,早就是他无法掌控在手心的女人,当面临失去,什么流言蜚语,什么爱情的自尊,什么谢世子为了个卑贱奴婢陷入疯狂的传闻,都已经无法让他在意。
“这三年,我是怎么过来的每一次入梦,都会梦见你,你对我哭泣,流着血泪问我,为什么不回来,为什么不救你,梦醒来的时候,身边却根本没有你,我夜夜被你折磨,我真的以为,你死了!”
谢怀则痛苦的握着她的手,一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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