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婵面色刷的,血色全无,身形摇摇欲坠。
嘴唇翕动几下,才从嗓子眼里叫出一声:“世子……”
她从未见过谢怀则的表情,能这么冷冽,即便是初次进府,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也不过是不在乎她,把她当个可有可无的物件。
而此时,只是对视,她就要窒息了。
后退一步,身子差点晕倒,无奈扶住门框,才勉强让自己没有真的跌坐下去。
“月牙儿妹妹,你怎么了,别怕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陈二顺想要冲过来扶住卫婵。
卫婵吓得不住往后躲,求天不应求地不能,这个傻大憨粗,别来火上加油了啊,感觉下一刻世子就能把他们绑起来浸猪笼了。
“行了,你别接近凝冬姑娘,不想要命了吗?”双福真是服了这个黑脸壮汉,喊来双喜一起堵住这男人,扭起他的手臂,拽到一边去了。
马车靠近,卫婵经过心理建设,反而不那么怕了,左右不过是被打发出去,她已经做好了准备,不在世子身边服侍,也不是就没了活路。
谢怀则看了一眼陈二顺,在他眼里,这个粗莽汉子,已经是个死人。
他不说话,良久,久到卫婵已经站的双脚差点没了知觉。
“凝冬,你真是,好,好得很!”
他一字一句,动了真怒的样子,让卫婵吓得不行,可她只能强挺:“奴婢不知道世子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你太知道了,放你出来不过一日,你就招蜂引蝶,光天化日之下跟别的男子拉拉扯扯,身为人妇,不知检点,不知羞耻,真是不给我长脸!”
“陈家二哥来送点东西,他与奴婢确实是从小一起青梅竹马长大,可奴婢什么都没做,奴婢问心无愧。”
“好一个问心无愧,上车!”谢怀则甩下帘子,看也不再看卫婵。
卫好从门内露出一个脑袋,卫婵笑了笑:“阿好,没事的,你先进去,姐姐要跟主子说说话。”
强迫卫好把门关上,又从地上捡起那根细细的银簪子,用手绢包好。
在双福双喜担忧的目光中,她上了车,在她身后,双福立刻把帘子拉下,还把马车车门关上了。
谢怀则闭着眼睛,靠在软垫上,仿佛并未因她的事扰心。
可袖子里的手已经攥成了拳头。
他忽然睁开眼,看到卫婵用手帕包着的那只银簪,强压下的怒气又翻涌上来。
“你知道本世子的身份,也知道本世子的规矩,更该知道,本世子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有,不差你这一个。”
“奴婢知道。”
“那就按例,把你打发出去吧。”
卫婵心中有种果然如此,悬着的剑终于落地的感觉,她仍有不甘,却不愿像端砚那样,弄得撕破脸,被随意婚配下场凄惨。
“奴婢便是如何解释,世子也是不愿听的了?”
谢怀则不置可否,可看她仍捏着那支簪子,就觉得碍眼,阴恻恻的盯着她,什么话都不想说。
“那世子能不能看在奴婢好歹服侍您一场的份上……”
谢怀则听她狡辩,无非就是些求饶的话语,若是她言辞恳切,说爱他想他,非他不可的话,没准也能赦免她一回。
“求您跟老夫人说说,将奴婢的身契还给奴婢。”她至少也得恢复平头百姓的身份,是个良籍吧。
谢怀则一愣,不敢置信:“你就想说这种话?”
卫婵泪珠落下:“奴婢要解释,您不听,只说要打发奴婢走,奴婢还能怎么办,像端砚一样,巴着您的裤腿,哭求不走吗,再跟端砚一样,没皮没脸的被拖出去?奴婢不是家生子,签的事活契,难道再把奴婢转手卖给别人,没这个道理啊。”
谢怀则恨得牙痒痒,恨不得把她就地办了,问问她到底有没有心,就这么被他吓住了?
明明之前说心慕他,关心他,都是作假的吗,现在要被赶出去了,一句话也不辩解,只关心我的卖身契?
她告假前,还绣了小猫,绣了他给她画在点茶里的小猫,分明心里有他。
他不过气不过,随口说了一句打发她出去,她竟哭求都不哭求,就这样狠心的舍了他?
谢怀则气的脸都白了,袖口中的手直哆嗦。
“世子,奴才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说。”双福小心翼翼的把车门打开一个缝,探了一只眼进来。
“有话就说,偷偷摸摸作甚!”
双福吓得一缩脖子,真心感觉世子不好伺候,气头上的世子更是不好伺候:“世子,凝冬姑娘一直都是规规矩矩的,老夫人也不止一回夸过她,她既然到您身边服侍,怎会不知嫁了人的女子不能跟外男拉拉扯扯呢,奴才觉得,您怎么也得让凝冬姑娘辩驳辩驳,有端砚那个例子,凝冬姑娘许是吓着了,不敢求您。”
一个很好的台阶,谢怀则很满意,他缓了一口气,瞪了双福一眼:“本世子哪有那么可怕。”
又回过头,赌气不看卫婵,只是低声说:“你跟端砚怎能一样。”
双福无奈,耸耸肩又给他们关上了马车门。
这是允许她解释了?卫婵在心中措辞,反正先流几滴眼泪,显得自己可怜巴巴,委委屈屈,也不知道这一套能不能让世子心软。
反正端砚差点撞墙死,他是无动于衷的。
卫婵抽抽鼻子:“奴婢家贫,搬到这条胡同来时还不到八岁,那时候就认识了二顺哥。”
二顺哥,听着真是不顺耳,谢怀则忍住了。
“我们算是青梅竹马长大的,我娘体弱,妹妹年幼,原本也是陈家帮衬,后来奴婢进了公府,不能常回家,也是二顺哥时常过来帮忙,砍柴挑水做些体力活儿。奴婢从前没到世子身边的时候,想的也不过是攒些银钱,将来得了老夫人恩典,出来寻个厚道人家,嫁人生子,过这一辈子罢了,那时的奴婢,何曾想到有朝一日,能到世子身边伺候呢。”
谢怀则无动于衷:“你在公府,配个小厮都比那个粗人强,他能给你什么?一只银簪子,也值得你这样护着?这破东西本世子能给你拉来一车!”
他忽然从她手中抽出那只银簪,摔到地上。
卫婵急忙去捡。
“你捡什么,就这么不舍得吗?”谢怀则要气疯了。
他素来冷静自持,在书院哪怕面对梁小侯上蹿下跳的挑衅,只是轻飘飘的回击,却每每都能击中梁小侯七寸。
面对内宅奴婢,最生气也不过是打发出去,他爹宠爱丽姨娘,甚至有时会偏一些大哥,他更是心如止水,只要他是嫡出,只要他有功名,世子的位子就永远都是他的,公府的钱财也永远都是,而大哥到底是他手足兄弟,他做不出兄弟阋墙的事。
这世上没有任何事能让他气急败坏成这样。
“世子,这根银簪子是别人的心意。”
什么狗屁心意,什么狗屁东西,谢怀则阴恻恻的看着她。
“您自小出身富贵窝,锦绣堆,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呢,这根银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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