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闲小说 > 恐怖灵异 > 昭春意 > 第248章 拙劣的伎俩
    沈岐面色平静,抬眼看他,如果沈峥真的只是做了一些【糊涂事】,就冲他认错时这干脆利落的劲头,他也是愿意原谅沈峥,毕竟是嫡亲的弟弟,两人一母同胞,从小感情就是极好的。

    但是!

    二房对大房做的那些事,每一件都称得上恶毒。

    对长嫂下毒,妄想掌控整个镇北侯府;

    纵容沈青词勾搭长姐的未婚夫;

    在妱妱出行的马车上动手脚;

    挑拨沈君辰同大房离心;

    ……

    许多事他和沈峥都是心知肚明,沈峥也不期望能取得他的原谅,这才罚酒三杯,给自己找了台阶。

    不然沈峥向他敬酒,他若是不喝,沈峥的脸面要往哪里搁?

    罚酒三杯也不是沈峥真认为自己有错,只是装样子,把大面上做足了,就不会落人话柄。

    二房做的这些恶事,大房没有确凿的证据,又有老夫人挡着,就没办法摊开来说,便是摊开了,没有证据,二房也不会认,老夫人也会护着二房,反而会闹得家无宁日。

    沈峥只担了一个闲职,怎么闹他都不怕,但是他现如今是荣禄大夫,还被皇上钦点教导三皇子骑射,如果镇北侯府整日里鸡犬不宁,传到皇上耳里,也是他治家不严,家风不正,都察院定要弹劾他的。

    沈岐面色淡漠,沈峥心里有些怵,便又拿起酒壶,斟了一满杯,端在手里,看着沈岐。

    方才那杯酒喝得有些急,辣了喉咙,他的嗓音有些沙哑,似带了哭腔一般:“大哥,你从小就不容易,那时先帝沉迷丹术,不理朝政,朝中党派争斗,权利倾轧……河西战事常年吃紧,你从五岁起,便开始打熬筋骨,起早贪黑了练武。”

    那时,国库空虚,年年打仗,朝中主战、主和的声音不统一,父亲应对河西的战事也一年比一年吃力。

    沈岐必须足够优秀,主战的大臣们才会继续支持镇北侯府,才能保住镇北侯府的荣光,镇北侯府才不会落没。

    父亲对沈岐寄予厚望。

    沈峥说到动情处,一仰头,便将第二杯罚酒一饮而尽:

    “卫所里条件艰苦,训练也十分繁重,你每次回家,总是一身瘀伤,每次都是我帮你上药……后来河西战事吃紧,你那时才十五岁,父亲要把你带去了河西,我趴在地上,死活抱着父亲的腿,哭求着父亲,不要让你上战场……”

    他说得情真意切,沈岐难免想到了那些往事。

    沈峥那时,大约也是真心实意地心疼兄长,不愿兄长上战场涉险,哭得撕心裂肺……被父亲教训了,他不肯松手,后来被父亲敲晕了。

    沈峥又倒了第三杯罚酒,嘴里喋喋不休地说着:“……父亲战死河西时,你才十八岁……那时新皇登基不久,朝中能用的人不多,镇守河西的重任,全落在你一个人身上。我跪在父亲的灵堂前痛哭,你跪在我的身边,拍着我的肩膀对我说……”

    他顿了顿话,将第三杯罚酒一饮而尽,因为喝得太急,酒水沿着嘴角,流到脖颈间,他抓着袖子,用力抹了一把:“二弟,不要怕,父亲走了,大哥还在,大哥会撑起整个镇北侯府。”

    说到这里,沈峥已经泣不成声了。

    沈岐垂下眼睛,淡淡道:“大好的日子说这些做什么……你若真觉着对不起我,以后就管好二房,不要祸害了你大嫂和妱妱,你是知道的,”他话锋一顿,目光定定地看着沈峥,“你大嫂和妱妱就是我的逆鳞,我们是手足兄弟,她们就是我的命。”

    这话说得是半点也不客气。

    沈峥被他的目光,沉沉地看着,不由得有些头皮发麻,大约是心里有些发虚,他连转开目光都有些不大敢,他目光闪烁,不敢与沈岐对视。

    兄弟如手足,妻女如性命。

    人手可断,血可流。

    命不可丢。

    沈岐这话是在敲打他。

    沈峥一时不知道要怎么接这茬,沈老夫人却有些不满了:“行了,你二弟已经知错了,也是诚心与你道歉,你身为兄长,要大度一些才是。你们是一母同胞的嫡亲兄弟,本该互相帮衬,互相包容,”她语气缓了缓,“今儿是腊八节,家里祭了祖,祖宗还看着,以后你二弟再要做错了事,我是定不饶他的。”

    沈岐没有说话,见妻子面上有些恼怒,便夹了一筷箸冬笋,放进她的碗里:“多吃些东西。”

    沈老夫人见长子不理她,心里有些憋气,目光扫到坐在长子身边的柳心瑶时,又生生火气给咽下了……

    气氛有些僵,沈岭坐在大哥的身侧,硬着头皮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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