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国锡城。
药明集团总部基地。
光头老总李鸽正带着秘书、副总，以及生物实验室负责人王有鹏站在门口一侧，目光不停来回扫视前方主路的车辆。
如果不是医药业内人士，估计没听过药明集团。
可要是医药从业者，就会明白这家企业的厉害之处。
它不仅是龙国医药外包行业的龙头，还是全球为数不多布局全产业链的药企，同时还是西方医药集团的代理生产工厂。
如果把它比做成半导体芯片，就相当于韩星集团经营的模式，不仅接受全球范围的芯片代工业务，还自己自研芯片。
药明集团关联的子公司就有六家，组成了药物行业耳熟能详的药明系企业。
“有车队来了！”
秘书眼尖，连忙提醒一句。
其他人闻言，立马顺着她看的方向望去，果不其然发现了三辆低调奢华的迈巴赫车队，最前面的车牌更是豹子号。
“沪a豹子号，是郭羽没错了，他那人就喜欢装逼。”李鸽心中喃喃自语，顺带整理了下衣服。
眨眼的功夫，三辆迈巴赫就停在了路边。
当两侧的车门打开，陈星、高永明和郭羽也都纷纷下车，这也让李鸽赶忙上前迎接。
“陈总久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英雄出少年啊。”
“李总久仰。”
两人握了握手。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当初陈星与郭羽通话的时候，后者喊李鸽叫光头李，陈星还以为是小时候的绰号，没想到李鸽是真的光头，而且脑袋还有点尖，整体看上去像座小山峰。
不过老话也有说，十个光头九个富，虽然李鸽顶着个光头，但丝毫不影响他的气质，甚至还能让人留下深刻印象，一说光头老总，大概率就会想起他。
“高总好久不见，最近芯片生意怎么样？”李鸽继续伸出手，轮番打了个遍招呼。
高永明淡淡一笑，自我调侃道：“不还是那样嘛，吊着口气，半死不活，想死也死不掉。”
“老李啊，这些场面话就留在饭局上面说吧，看看你的生物实验室。”郭羽直入主题。
他们两点才吃完饭，又开了差不多两个小时的车，现在时间已经逼近下午四点半，再客套下去，估计天都要黑了。
“对对对。”李鸽连连点头，介绍他身后的下属道：“王有鹏，生物实验室负责人。”
“陈总、高总、郭总好。”
王有鹏很上道，连忙上前摆低姿态握手。
在外面他可以是年入几百万的顶级精英，可在顶层圈子，他那点钱还不够人家一天赚的。
看人下菜碟，是成年人的必修课。
“秘书，王莉莉。”
“副总，欧国兴。”
被介绍的高管无不上前，摆低姿态打招呼，陈星、高永明、郭羽也没有摆架子，热情回应几人的握手。
在介绍了一遍后，李鸽目光看向王有鹏，吩咐道：“王首席带路吧，顺便和陈总介绍介绍我们药明集团在生物领域的优势。”
“好的老总。”王有鹏做了个请的手势，看向陈星说道：“三位老总里面请。”
“我先拿个东西。”
陈星说完，径直走向自己刚才乘坐的车辆。
司机似乎也听见了，立即打开了后备箱。
陈星先是拿出行李箱，平放到地面打开拉链，紧接着取出衣物旁边的皮质小箱子，再把行李箱拉链拉上，放回后备箱关严实。
“这是？”
李鸽上前忍不住询问。
他本以为陈星带来的数据，由他们来进行代工，可现在来看，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
“脑机接口的简易版。”陈星没隐瞒，目光看向王有鹏道：“还请王首席先带路了。”
“这边请。”
王有鹏也回过神。
他和李鸽一样，以为陈星只是拥有脑机接口的资料数据，没想到是带着实物过来的。
这也就是说，陈星找他们是直接进行生物活体实验，消除可能存在的排斥反应。
“走吧。”
李鸽也做了个请的手势。
一行人也没有在门口过多逗留，径直往药明集团总部基地的生物实验区域走去。
大约走了五分钟，一栋只有二层，占地面积至少5000平方米，类似于工厂车间的建筑楼体映入眼帘，在楼体的正面大门上方，还悬挂着“生物实验基地”字样。
这时，李鸽停下脚步，目光看向陈星、高永明和郭羽道：“里面可能会引起生理不适，提前给各位打支预防针。”
“有什么引起不适的？”
高永明好奇询问。
郭羽则是知道点内幕，猜测道：“有活体实验的场景对吧？”
“嗯。”
李鸽点了点头，讲解道：“不论是药物，还是其他生物科技，都需要进行活体实验，说白了就是先让猴子去试药，有什么副作用都可以粗略排除，里面就这种情况。”
“我的心理承受能力还行。”陈星率先表态。
他对生物科技也有所了解，也大致明白研发流程。
就拿一瓶新药从研发，到成功上市举例。
它需要先经历基础研究，就是通过对疾病的分子机制进行研究，确定可能的药物靶点，紧接着利用高通量筛选技术，在大规模化学库中测试成千上万个化合物，以查找具有潜力的化合物。
说简单点，疾病就是一把锁，这个步骤就是在寻找钥匙胚形。
当电脑分析出，“钥匙”可能是某某某形状，就可以把钥匙配出来，去开疾病这把锁，要是开了，药物就算初步研发成功。
初步研发成功以后，就需要体内和体外评估药物活性、毒性、代谢途径等。
体内评估，自然就需要实验猴，很多实验猴都在试药中，痛苦中死去，而科研人员则通过一条条生命改良药物。
实验猴子没出现严重反应，才能进入下一个步骤，招募志愿者进行人体试药。
哪怕前面已经做了很多改良，但人体试药依然存在极大风险，许多志愿者在试药过程中，或者试药以后，出现了严重副作用，甚至有死亡的情况发生。
正因为有死亡风险，无论是龙国也好，还是米国也罢，都对志愿者试药有着严格要求，通常需要身体健康，没有疾病缠身，也对药企有着严格标准，要是副作用大，一律不能人体试药。
当然了。
古象国除外。
古象国之所以被称为世界药房，就是因为它不限制人体试药，只要是个人都可以去试药赚钱，但后果需要自负。
也正因为如此，全球药企的生物实验基地都集中在古象国。
“那进去吧。”
见陈星、高永明、郭羽都表态了，李鸽也招呼一声，便带着三人走进了生物实验基地。
一行七人走进实验基地，左右两侧就是更衣间。
生物实验基地可不比其他科研所，只需要穿白大褂或防尘服就可以允许进入，这里想进入内部区域，就必须穿防护服。
“先换防护服吧。”
李鸽提醒道。
“两边房间都可以换，里面都有护士协助帮穿。”王有鹏刚说完，做了个请的手势道：“三位老总第一次来，这边房间请吧。”
“行。”
“麻烦了。”
三人跟随进入左侧房间。
李鸽、王莉莉、欧国兴则进入右侧房间，更换防护服。
进入房间以后，陈星便看见了一件件还未拆开包装的防护服，堆积在角落位置，几位护士见有人进来，看清楚来人以后，立马起身打招呼道：“王首席。”
“换衣服。”
王有鹏没有废话。
几位护士闻言，行动也利索，立即去堆放区域拿出四套防护服，熟练拆开包装，并提醒道：“外套需要脱一下，只穿t恤就好了。”
陈星闻言，将牛仔外套脱去，高永明和郭羽同样只留t恤。
在护士的帮忙下，白色的防护服顺利穿上，全身上下没有一丝皮肤裸露在空气中，眼部区域也有专门的防护镜。
穿好防护服，王有鹏招呼一声道：“三位老总跟我来。”
陈星等人默默跟上。
刚走出房间，李鸽、王莉莉三人也在走廊等待了，双方也只能通过眼睛判断对方身份。
“走吧。”
李鸽同样招呼一声。
七人往走廊内部走去，在穿过数个长廊，大约两百米左右距离，电梯间随之映入眼帘。
“生物实验室在负二层。”
李鸽解释一句。
“果然建在地下。”陈星心中暗想，他去了这么多实验基地，都已经有经验了。
奉天军区的基地、昌西卫星研究基地都在地下，它们都有个特点，就是地面建筑都不高，顶多就三层左右的小平房。
刚才陈星看见二层建筑，就想到可能会在地下。
七人进入电梯间，王有鹏按下负二层的同时，看向陈星道：“陈总你的脑机接口是什么材料？”
“钛金属。”
陈星如实回答。
“那就好，如果是钛金属，待会就可以试着安排生物植入看看。”王有鹏微微颔首。
钛是一种生物相容性极佳的金属，被广江应用于植入医疗器械和人体假体制造中。
像种植牙的植入体、关节假体、心脏支架都是钛或钛合金，它不仅具有良好的耐腐蚀性、高强度和低密度，且不会引起过敏反应，是最常用的人体金属。
“直接植入看反应？”
高永明忍不住询问。
他想过生物实验残忍，没想到竟然这么残忍。
“嗯。”王有鹏点了点头，解释道：“生物实验就是这样，需要先观测实验体有没有不良反应，再慢慢进行优化调整。”
“呼——”
郭羽深呼吸一口气，感慨道：“那你们真不容易啊，要在这种极端环境下工作。”
“习惯就好。”
王有鹏淡淡回应。
“叮——”
随着电梯抵达负二层，两侧的电梯门打开那刻，映入眼帘的是个宽敞区域。
区域摆放着上百个实验台，每个实验台都有个玻璃罩，里面是一只只神态各异的实验猴子。
有的在抓狂，有的在睡觉，有的在满地挣扎，有的奄奄一息，在它们的面前，则是身穿防护服的科研人员在记录数据。
陈星粗略地扫视眼前场景，内心在不断被冲刷着。
他并不是所谓的圣母，但眼前这种实验场景属实冲击力巨大，说是炼狱也不为过。
李鸽见陈星、高永明、郭羽等人愣在原地，提醒道：“一时半会接受不了很正常，但可别吐到防护服里面了，会不好清理。”
“罪在当代，功在千秋，我们搞生物科技的都这样想，可能说试药过程中有些残忍，但这些对于造福人类来说，不值一提。”王有鹏已经非常坦然了。
他刚毕业，进入岗位的时候也很不适应，也觉得拿生物猴子试药是虐生行为。
可有什么办法呢？
猴子不先进行试药，难不成直接上人体？
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罪在当代，功在千秋”，“为了造福全人类”这两句话，也被刻在了生物科研人员心中。
“确实如此。”陈星点了点头，表示他的认同，随后将手中的箱子递给王有鹏。
王有鹏接过箱子以后，向前一步道：“我去找人安排实验场地，几位可以先原地等待。”
话音落下。
他拎着箱子快步离开。
“那边有休息间，还有呕吐的地方，要是不舒服的话，可以过去调整调整。”李鸽提醒一句。
“不用，我还能抗。”
高永明摆了摆手。
郭羽同样如此，拒绝道：“我也没什么事，适应过后就好多了，陈总你怎么样？”
“还行。”
陈星淡淡回应。
虽说耳边时不时传来猴子凄厉的嘶吼声，但他内心并无多少触动，正如王有鹏所言，罪在当代，功在千秋，要是药物被成功研发，收益的可能是几千万，甚至几十亿的全球民众。
在等待了十分钟左右，身穿防护服的王有鹏一路小跑，返回说道：“实验台已经准备好了，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怎么这样说？”
高永明隐约觉得不妙。
“刚才我们看了陈总的脑机接口文件资料，经过讨论研究，决定是进行开颅测位。”
“开颅测位？”
王有鹏话音刚落，陈星就忍不住追问。
“嗯，就是打开实验猴子的颅骨初步测位，确定脑机接口的连接位置，过程是可以看见脑花的，会有一点点恶心。”
“算了算了。”高永明一听可以见到脑花，连忙摆手道：“我还是在这里等你们吧。”
“陈总你呢？”
王有鹏询问一声。
“我想亲眼看看。”陈星沉声回应，虽然明白实验过程会比较残忍，但脑机接口太重要了，关乎到他后续的商业版图。
郭羽本来想着不去的，可听见陈星要去看，他也连忙表态道：“我也去看看吧。”
“那…那我也去吧。”高永明都打定主意不去了，可看见陈星和郭羽都要过去，他不去有点不合群了，只能硬着头皮上。
“别勉强。”
陈星奉劝一句。
高永明：“没事，我心理素质还是可以的，走吧。”
“真没事？”
李鸽同样询问。
“没事的，走吧。”高永明暗自咽了口唾沫。
然而当他们跟着王有鹏来到单间实验室，看清楚实验台被固定的实验猴子那刻，高永明忍不住了，直接扭头往外走。
“呕！”
“呕！”
“呕！”
高永明不停干呕，胃里翻涌，里面还未消化的食物随时都有可能吐出来。
郭羽同样如此。
两人属实被恶心到了。
实验台的猴子不仅四肢被固定，头顶颅骨已经被取掉，露出里面蠕动的脑花。
被这幕冲击的陈星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他胃里也在翻涌，但勉强还能撑得住。
“那我们开始了？”王有鹏询问李鸽，同时也在询问陈星。
“开始吧。”
李鸽早就司空见惯，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陈星也微微颔首，回应道：“那就开始实验吧。”
得到允许以后，王有鹏和他的团队开始靠近猴子，取出陈星带来的脑机接口。
因为研究过附带的资料，他们也大致明白怎么操作。
实验台的猴子见王有鹏等人围了过来，立即开始挣扎，眼神流露出恐惧的同时，发出低吼声，试图吓退这些人，然而一切都是无用功，王有鹏使用植入设备，将脑机接口读取细丝扎入猴子大脑3毫米处，尝试第一次连接。
“记录数据。”
“尝试进行神经连接。”
王有鹏吩咐下去。
实验台的猴子不停挣扎，眼睛逐渐充血。
刚呕吐完的高永明走回实验室，看见那晃动的脑子，胃里的东西终于忍不住吐出，他一把扯掉口罩就找地方吐了起来。
郭羽也不好受，这种场景他根本没想过。
哪怕心理素质极高的陈星，此时也只能眯着眼睛观看。
“出现严重排斥反应。”
“癫狂了。”
“得注射镇定剂。”
王有鹏正准备去拿镇定针，实验猴却扛不住了，不断挣扎嘶吼的同时，脑袋突然下垂，连接它心脏位置的测量探针设备显示，它已经没有了心跳。
“材料需要优化。”
王有鹏做出了他的判断。
实验猴死亡的太快了，这种植入的脑机接口，功能先不谈，排斥反应必须先消除。
闻言，陈星不解询问道：“需要重新设计吗？”
“嗯，重新设计。”王有鹏也没有隐瞒，讲解道：“实验猴子死亡这么快，说明出现了严重排斥，我们必须要欺骗大脑，让它误认为脑机接口就是身体的一部分。”
“明白了。”
陈星点了点头。
人体排斥是一种自我保护，同时它也是一种限制。
例如尿毒症患者，他们只需要更换肾脏就可以痊愈，可排斥反应的出现，让肾源需要多次匹配，不合适的肾源植入，不仅不能让患者痊愈，还会导致其他问题，严重的可能是死亡。
“再取一只猴子来。”
王有鹏打算再测试一次。
这次他没有完全打开颅骨，而是开了个和脑机接口差不多大小的洞口，重复进行实验。
然而结果依旧，植入猴脑不到三十秒，严重排斥反应再次出现，这让陈星也明白，脑机接口怕是短时间无法实现。
在尝试了三次后，王有鹏最终还是放弃了，看向陈星道：“植入材料得重新去制作。”
“那就麻烦你们了。”
陈星微微颔首。
脑机接口肯定是要搞的，不仅仅是因为江策的病情，还因为她拥有万亿级别市场。
根据他前世对脑机接口的了解，在玩意不仅可以治疗脑部神经级别，例如渐冻症、抑郁症、癫狂等神经病症，还能虚拟现实。
什么是虚拟现实？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那就是民众不用再携带手机，只需要呼叫，它就会以面板形式呈现。
说白了。
就是赛博朋克系列。
李鸽见排斥反应这么严重，也看向陈星道：“看样子短时间是没办法上市了，要不签份授权协议，我们进行材料优化？”
“可以。”
陈星没有拒绝。
高正谦当初就说过，脑机接口可能会出现严重排斥反应，需要专业的生物公司进行优化改良。
药明集团是龙国生物药企龙头，它自然有这个资质，也只能是它进行改良。
“李总，这三只实验猴多少钱？”陈星看着死亡的实验猴子，询问它们的价格道。
“不贵，也就七八千。”
李鸽如实回答。
“那我待会喊财务打款。”陈星并不想欠账，能用钱解决的事情，他都会选择用钱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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