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嘉澍无辜地看了眼楼宴京。
他眉尾轻抬,随后神态自若地凑近逗弄着落在自己掌背上的鹦鹉。
不屑轻嗤:“谁对你的命有兴趣了?”
楼宴京只觉得脊柱僵硬发麻。
他紧盯着祁嘉澍手背上的那只鸟,不着痕迹地绕开他就想快步离开。
但祁嘉澍却忽然热情地朝他贴近:“你看看这只鸟儿,它多可爱啊!”
楼宴京直接就是向后一个撤步。
他警惕地看着祁嘉澍,面部肌肉都跟着僵硬:“你拿着那玩意儿离我远点儿!”
祁嘉澍颇为遗憾地轻啧一声。
他用指尖轻点女王的小脑袋,十分稀罕地看着它,摇了摇头:“什么那玩意儿?这可是紫薰牡丹鹦鹉,你真是不懂欣赏。”
楼宴京并不打算欣赏。
所有的鸟类在他眼里都一个样。
离他越远越好。
楼宴京漆黑的眼瞳紧缩,他仍旧跟祁嘉澍保持着安全距离,就连喉咙里的声音都跟着发涩:“你从哪儿弄来的这么个玩意儿?”
祁嘉澍抬手:“你说女王?”
他嬉皮笑脸地看着楼宴京:“这鹦鹉可不是我买回来要养的,是……”
“宴京。”
祁嘉澍正准备跟楼宴京解释,但就在这时,一道温润清磁的嗓音忽然响起。
两人停止吵闹,抬眸。
便见祁鹤卿似如浸在泉中的墨玉,盘玩着指间玉器古玩,迈开长腿朝两人走来。
似是听见外面吵闹的动静。
原在茶室的祁鹤卿便干脆起身出来。
他眉眼清绝,既冷然似玉,却又浸着几分经岁月沉淀和冠以掌权人之名而历练出来的威严冷峻与沉着成熟。
祁嘉澍立即收起他的嬉皮笑脸,改作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爸。”
就连楼宴京都提起眼角眉梢。
他收起方才面对祁嘉澍时的臭脸,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撤了一步,紧绷着脊背肌肉远离那只鹦鹉:“爸。”
玉器将祁鹤卿指尖衬得更加冷白。
他温润淡笑一声,抬手轻拍楼宴京的肩膀:“既然人都到了怎么也不先进来?这外面天色看着像是随时要下雨了。”
楼宴京的喉结微微滑动了下。
他用余光掠过祁嘉澍手背上的鹦鹉,只随意一瞥,便觉头皮发紧。
祁鹤卿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
他无奈淡笑,随即露出了然的表情,微微颔首:“原来是已经见过女王了。”
楼宴京:“……”
这鸟他妈的什么破名字。
还见过女王。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这里参拜。
楼宴京瞥它一眼,很快就紧绷着将视线收回,皮笑肉不笑地掀起眉眼:“女王?祁娇娇养的这破鸟儿名字还挺别致。”
某人表面云淡风轻。
实则说出这番话时咬牙切齿。
已经在心里把祁嘉澍来回骂了八百遍。
但祁嘉澍却毫不在意,他时不时就逗弄两下女王,揉着它身上柔软的紫色羽毛,楼宴京却想着该如何跟他算账。
可祁鹤卿却眉尾轻抬:“嘉澍的鸟?嘉澍跟你说这是他养的吗?”
楼宴京蹙眉:“难道不……”
祁鹤卿轻笑着摇了下头,他朝女王勾了下手,将手背给它:“女王。”
正跟祁嘉澍互动着的鹦鹉忽然抬头。
它瞅向祁鹤卿,忽然就扑棱起浅紫色的翅膀,蹬着祁嘉澍的手朝祁鹤卿飞来。
鸟禽翅膀扑棱声响起。
楼宴京感觉自己的头皮都快炸了!
偏偏祁鹤卿还带着鹦鹉,认家人似的领向楼宴京:“这是我跟你妈妈今早从花鸟鱼虫市场领回来的,名字是你妈妈取的。”
这里的“你妈妈”是指郁兰瓷。
楼宴京本就僵硬的表情瞬间凝滞住了。
他当时就深着漆黑瞳色看向祁嘉澍,眼睛里像是写着几个大字——你他大爷的刚才怎么不把事情说清楚!
在祁鹤卿来之前,他还以为这只鸟是祁娇娇养的。他在心里甚至已经给他定下了罪行——恶趣味,就是故意想弄死他。
楼宴京气得不行。
所以他口出狂言地说了句这是破鸟。
但结果……
不是祁娇娇?
居然是他亲爱的岳父岳母大人。
楼宴京用舌尖轻抵着上颚,差点就要被自己这嚣张惯了的死嘴给气笑了。
“您养的?”
这他确实是没想到。
楼宴京紧绷着下颌线条,仰眸盯了两秒天上的乌云,随后收回视线扯动着唇角哂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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