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景昭辰终于能下床,也能在花园走几圈,虽然脸色依旧看起来有点苍白,可精神头尚可。
“阿昭,听说兵部侍郎宁怀生一家已经到了,你如今还是要好好休养,我回去瞧一眼。”
柳岁坐在石凳上,身边是懒得一步也不肯挪的涂山。
京城已立夏,宁安的风吹在身上依旧感觉微凉,天阴沉沉的,期盼中的雨却迟迟未落。
景昭辰端着茶盏沉思,“岁岁可会怪本王自作主张将他们安排去柳家?”
柳岁不在意地摆摆手,盯着墙角一株植物愣神。
“几十个大小院落都打通了,我还正发愁太过冷清,只要他们愿意,就安心住下。”
兵部侍郎宁怀生虽出身寒门,父母早亡,但实则饱读诗书,品德俱佳,只让他坐那位置着实屈才了些。
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太子的人,结果宁怀生却在此时被流放,一些老臣难免兔死狐悲,心生愤懑。
宁安虽不比京城繁华,但有景昭辰在,宁怀生倒不必再隐藏锋芒,可以一展拳脚。
“对了岁岁,宁怀生的妻子周氏的双亲曾是农户,虽说在她十来岁时就身故了,可自小耳濡目染,对种植一事得心应手。”
柳岁收回视线,轻轻应一声。
“涂山那植株长得好奇怪,你可识得是什么吗?”
柳岁现在几乎是下意识的,只要见到奇怪的植物,都要先问问涂山,毕竟跟在长白道人身边那么多年,见识自是不同凡蛇!
涂山真的无力吐槽。
它就是一只想偷懒过日子的蛇,这么简单的愿望好像也实现不了了!
几株普普通通的草到底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涂山慢吞吞抬头,眼睛倏然睁圆,猛地蹿到墙边。
几株才露头的腐尸草隐在繁茂的薄荷丛后,腥臭味被很好的掩盖,若不是柳岁,这草怕是不易被发觉。
涂山贪婪地将草根从土中刨出来,果然没让它失望,根系上几十只尚未长大的尸虫正慢慢蠕动。
虫子入嘴,涂山满足地扭扭身子,还不忘看柳岁一眼。
这已经是第二次在景昭辰的周围发现腐尸草了,据书上所述,此草喜阴,多生于南疆,宁安这样的气候是不适合它成长的。
如果说第一次是巧合,那这一次肯定是人为!
“阿昭,王府住不得了。”
景昭辰冷笑一声,继续端着茶小口小口啜着。
“本王身边的眼线不除,躲去哪也没用,本王可不能去霍霍柳家。”
上有老镇国公和柳老夫人,下有柳恒他们几个小团子,他若真去了柳家,到时的矛头岂不全冲着他们了!
他能想到的,柳岁自然也想到了,只是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解决。
这人肯定是极得景昭辰信任的,不然也无法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草栽种到兰花丛中。
腐尸草带有独特的腥臭味,最是吸引虫蝇,薄荷反之,可今日飞虫却是盘据不散,定有蹊跷,柳岁这才多看了两眼。
柳岁紧紧盯着涂山,看得涂山只觉周身一凉。
“你既以尸虫为食,体内定有克制它们的东西若是阿昭带一些在身上,住在王府倒也不怕了。”
涂山心道完了!秘密到底守不住了!
它飞快后退。
柳岁拿出支奇怪的竹哨放在唇边轻轻吹响。
涂山蛇身一僵,不可置信地看向柳岁。
这该死的女人!明知它怕鹰,偏偏竹哨里发出的正是鹰叫声!
蛇的听力不发达,可内耳对于低频的声音十分敏感,而鹰做为蛇类的天敌,会发出特殊的声音来进行威慑,使其感到恐惧。
涂山见多识广,又天生懒惰,而且性情乖张,柳岁担心它会被人利用,伤到无辜之人,遂查阅书籍制了这枚特殊的竹哨。
涂山此刻真想引道天雷劈死柳岁!
女人不好惹,漂亮的女人更如山中猛虎!
其实只需它的几滴血,尸虫就会避开景昭辰,可奈何它从小怕疼,不然被长白道人用鞭子抽的时候也不至于那么狼狈。
涂山不敢再反抗,乖乖溜到柳岁脚边。
“你的血有防护作用对不对?”
涂山心不甘情不愿甩了下蛇尾。
就见柳岁不知打哪掏出个奇怪的空心竹管,前端还带着银针。
她没一点怜香惜蛇的意思,干脆利索的把针刺入它的尾部。
“嘶——”
涂山想甩开那奇怪的东西,回头却看到柳岁似笑非笑盯着它,嘴上还叼着竹哨。
涂山,“”
柳岁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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