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不知怎的阴了下来,天空又下起了瓢泼大雨。
邢妈妈从屋里出来,看见廊下站着愈发贵气逼人的姑爷,便是上前问安。想起北茴的叮嘱,生生将快要脱口而出的“姑爷”换成了“少主”。
岑鸢微微点了一下头,正要抬步进屋,却见邢妈妈匍匐跪地,“老奴谢少主搭救之恩。”
她已听姑娘说了,侄儿邢明月从牢狱里出来还能参加武举,全是姑爷在上下奔走。
岑鸢负手回头,“起吧。是明月自己争气,他今后有大好前程,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
邢妈妈连说“多谢少主”,目送人进了屋,才收回视线。
北茴笑道,“邢妈妈且安心,少主说您侄儿有大好前程,那就必有大好前程。”
邢妈妈无限感慨,“诶。少主和少主夫人于我邢家有再生之恩哪。”她应声完以后,没忍住,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我也不求明月有大好前程,平平安安顺顺当当就成。”
她侄儿邢明月原本是崎州洪县武举院试案首,乡试解元,就在全家都为其高兴时,祸事来了。
邢明月的同窗习武好友谢仓平忽称丢失了一块玉佩乃祖传之物,随即去衙门报了案。
官爷派人来寻,最后在邢明月的包袱里找到了。为此,邢明月下了狱。
那玉佩水头甚好,极为昂贵,远远超过死刑的判罚。县官老爷大笔一挥,杀!
就这么前途一片大好的邢明月被判了死刑。邢家人上下奔走喊冤,皆无果。
不止如此,邢家人原要上京求在侯府办差的邢妈妈帮忙,还没出崎州地界,就被官爷拿住了。
是以邢妈妈当时完全不知家里发生了重大变故,还乐滋滋等着侄儿上京参加武举。
时安夏透过水晶门帘儿,瞧着邢妈妈渐行渐远的背影,轻轻敛下一声叹息。
就觉得天下之大,也不知有多少人还正在经历苦难折磨。又有多少人能有重见天日的机会呢?
岑鸢看着还未及笄的小姑娘,总是有操心不完的大事,“世间自有规则,生死也自有因果。谁知道这一生干过的坏事,不会成为下一世的报应?”
时安夏悠悠叹口气,“话是这么说……”
其实她倒不真是为了拉拢邢妈妈,才出手帮邢明月。
早在她计划把陆桑榆和顾柏年捡进云起书院时,就已经着手在助邢明月脱狱了。
邢明月最早出现在云起书院时,是在头几月斗试期间,差不多是跟霍斯梧同时进的书院。
要将一个下狱的人弄到京城参加武举考试,很复杂吗?
说复杂也并不复杂。
因为邢明月的案子根本是个局,害他的,不是别人,正是国子监的应良辰。
应良辰与邢明月有着很深的渊源,两人同是崎州洪县人。一个是崎州洪县院试乡试第一名,一个是崎州洪县院试乡试第二名。
应家在当地是个大户,属于“京中有人”那一类。明德帝后宫里的应昭仪,便是应良辰拐弯抹角的远房姑姑。
崎州应家,只是京城应家一个远房分支。
应昭仪的父亲应孝山是垂南大将军,手握十万大军,镇守江州边陲。
这也是明德帝和时安夏迟迟不能真动太后的原因,因为应孝山就是太后党羽。
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要让太后死容易,但如何将应孝山控制好是个大问题。否则动乱起来,遭殃的还是江州百姓。
崎州应家之所以能得应家主支看中,完全是因为他们会搂银子。
应家每年需要花费大量银子在江州屯养私兵,银子从哪里来?除了太后予以补给,崎州应家同样是重要来源。
这也是应良辰能在崎州只手遮天的原因,京城有人啊!
最初,应良辰只是出于嫉妒邢明月案首和解元的身份。他买通当地官吏,都没能压住邢明月成为案首解元的势头。
实在是实力相差甚远,当时又有京中官员在场监考,是以应良辰作弊都只能得第二。
没办法,武举跟文举还不同,那箭射中就是射中,射不中就真的是射不中。
如此一来,铲除邢明月这个挡道的,成了应家头等大事。
应良辰买通了邢明月好友谢仓平,拿一块昂贵的玉佩,令其栽赃陷害。
再买通县衙县官汪大人,将邢明月捉拿归案,秘密判处死刑。
没错,关键就在这“秘密判处死刑”上。
因着邢明月身份特殊,毕竟是在朝廷落了名的案首解元,他们只能秘密进行,不让上面知道。
每年弃考的不计其数,倒也不差邢明月一个。可若是邢明月犯案判了死刑,传到京城,朝廷肯定会派官员下来查。
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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