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前,岑鸢紧紧盯着时安夏的脸。见她一时皱眉,一时抿嘴,很不安稳的样子。

    她喃喃自语的时候,喊出了一串人的名字。终于,最后叫了一声“夫君”……

    岑鸢笑着应她,却酸楚。

    还以为这小没良心的,又独独落下了他呢。

    连屏风外的申思远都紧张了一下,生怕时安夏喊了所有人的名字,只漏了岑鸢。

    那就尴尬了!

    因为他知道,这姑娘中祝由术的同时,还中过绝情蛊,脑子里是根本没有岑鸢的。

    还好,她喊了一句“夫君”。

    岑鸢却知,她喊的是“夫君”,而非“青羽”,这两者是有区别的。

    可又有什么关系?只要她醒来就好了。

    岑鸢起身避开,让梁雁冰给时安夏再次检查了身体,同时又施了一次针运气活血。

    ……

    又过了三日。

    齐公公每日都来问,“公主醒了吗?”

    岑鸢日常答,“快了。”

    齐公公回去复命也答,“驸马说快了。”

    害得明德帝批折奏的时候,一不小心写了个“快了”。

    他们却不知,时安夏久久不踏进光亮处,是一直在疑惑,为什么这些人里看不到大伯父?

    她看了无数遍,找了无数遍,总找不见。

    她纳闷得很,咦,大伯父去哪了呢?

    时安夏想不明白,又重新坐在了黑暗里思量起来。

    她努力想啊想,怎么都想不通。似乎在掉入黑暗深渊前,她就是因为大伯父的什么事而大受震荡。

    是什么事呢?

    大伯父一直待她如女儿,而她也一直当他是父亲般尊重。

    时安夏抱着脑袋在黑暗里努力思索。

    许久之后,一只大手拽着她,声音很低沉,“夏夏,歇了那么久,你该醒了。”

    腿边似乎有夜宝儿,也有墨宝儿,全都扯着她往光亮处拖拽。

    还有许多许多人,都在拉扯她。

    她似乎也知,自己不该再躲在黑暗之中逃避。心头松了力道,一下就被人拽出去了。

    眼前灼光一闪,她下意识用手挡在了眼前。

    很刺眼!

    她的手无比僵硬,全身都僵硬。

    渐渐的,时安夏适应了刺目的光。

    帐幔是放下的,挡着外头烛光。

    其实并没有多刺眼,帐里光线朦胧。她终于睁开了眼睛,立时撞见岑鸢英俊清冷的脸庞。

    四目相对。

    她眼神清亮,他满目血丝。

    她看着他,细细声声喊,“夫君。”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他轻轻浅浅笑起来,“夏夏,你醒了。”话尾是长长的叹息。

    时安夏这才发现,床幔隔开了外界,他俩躺在一张床上。

    刹那间,红晕染上了她白生生的小脸,忙哑着嗓音问,“这一次,我昏迷了多久?”

    岑鸢温柔地笑,声音带了一丝嘶哑,“冬至都过了好几日了。”

    她心惊,“这么久吗?”

    她记得晕倒时,还是秋天。

    岑鸢抬手轻抚着她丝质般的墨发,“你这人,歇够了也不知醒来。是要急死人吗?”

    时安夏很少听到岑鸢用这种语气抱怨,便是轻轻弯了眉眼,“我错了。我下次不这样了,夫君你别生气。”

    “生气!”他气鼓鼓地将她的脑袋压在自己的胸口,“可说好了,以后再不许这样。”

    “嗯。”她乖乖的,耳朵贴在他的心房,听着他剧烈的心跳。

    半夜,整个少主府就鲜活起来。

    申思远得到消息,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来就往听蓝院跑。这姑奶奶醒不来,驸马不准他成亲啊!

    黎锦绣住西厢房,听到动静也起来了。

    侍候她的丫头叫盈月,“姑娘,院使大人说了,天寒地冻的,您身子弱,不能凉着,就别跟着去了。去了也见不着人。”

    “那怎么行?”黎锦绣说着话,手里一点也没停下,三下五除二将外罩穿上,“你把那件蓝色狐裘给我拿来披上。”

    盈月拗不过主子,只得照办。

    主仆二人顶着寒风经过余生阁的时候,看见唐楚君和姚笙都激动得语无伦次。

    “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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