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帝和皇太后的视线终于如电光火石撞上。
双方的眼神平静中透着凌厉,凌厉中透着威严,威严中透着倔强,倔强中透着赤裸裸的挑衅。
明德帝就那么看着皇太后,但肃杀传令一刻不停,一道道传下去,“褫夺凤阳郡主封号,贬为庶人,即日流放沧浪河!”
“李长影,李长德秽乱公主府,革职查办,即日流放沧浪河!”
“公主府所有在册奴仆,全部发卖漠州!非在册奴仆全部下狱,入贱籍世代相传!”
“所有直接参与萧玲音案者,查实格杀勿论!”明德帝一错不错盯着皇太后的眼睛,最后又缓又沉吐出两个字:“立斩!”
随着“立斩”二字落下,全场安静,不知从哪里飞来的乌鸦粗哑的“哇哇”两声,叫得凄凉又冷冽。
所有人连呼吸都齐齐停止了,生怕一个吸气呼气引来杀身之祸。
博弈,从来就没有是非对错,只有高低输赢。
这一局,明德帝终于赢了!他负手而立,明黄龙袍在身。面色从容,目光清明。
这番处置是比杀了凤阳郡主等人更能打皇太后的脸。
只要凤阳郡主等人活着一日,别人就会想起她这个皇太后当年逾矩打杀了虞阳长公主一家,如今明德帝这是毫不留情反杀。
皇帝分明是逼着她亲自动手杀了凤阳郡主和两个亲侄儿!
这两个亲侄儿跟刚折掉的李长景一样,都是她阵营里十分重要的角色。
皇帝是借着这个案子,砍掉她的左膀右臂。看似乱罚一气,实则每一步都想得深远。
她今天不该让两个侄儿来公主府帮忙灌时成轩的酒啊!实在不该!
她以为的天衣无缝,天罗地网,其实处处都是漏洞。
原来有更大的网在等着她!
凤阳郡主祝槿溪那边更是惶恐,自觉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怎的就要把她流放到沧浪河?
若说漠州是整个北翼最难生存的地方,那沧浪河就是比漠州更可怕的苦寒之地,根本无法生存。
漠州只是贫瘠,风沙肆虐,土匪横行,但至少还有官府和少量的富人。
沧浪河却是连官府和正常人都没有的地方,那里被圈禁着,进去的人就再也没出来过。
凤阳郡主刚才慌乱之中本就没妆扮停当即跑出来了,此刻更是披头散发,内心无限恐惧。
母亲的惨叫犹在耳边,说杀就杀了,没有一点转圜的余地。
不是废除了株连制吗?她分明还是个孩子啊啊啊,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要说今日她所做之事,最出格的,也不过是想把时安夏未成亲的夫婿洛岑鸢勾到手而已。
她那会子把洛岑鸢引去备好的房里。
洛岑鸢分明也跟着她进了屋子,可不知为什么,她醒来就以那么羞耻的方式出现在人前!
她也是受害者!她被暗算了!她被洛岑鸢暗算了!
再说当年虞阳长公主那件事,她不是没来得及参与么?
她冤枉!她不服!她才是最可怜的棋子!
祝槿溪咚地跪在地上使劲磕头哭求,“皇上饶命!皇上饶命!皇外祖母救救外孙女吧!”她又跪到祝凌修面前去,“父亲!父亲!你救救溪儿!溪儿以后会好好照顾父亲!”
祝凌修嫌恶地把脸侧过去,轻轻闭上了眼睛。
西影卫上前把祝槿溪拖走,留下一串凄惨的尖叫声。
李长影和李长德这会子也是彻底酒醒了,意识到皇帝动真格,不由膝盖一软,跪倒在地,“皇,皇上饶命!臣,臣等也是,也是……被婵玉公主所害!”
明德帝傲然漠视,不留一点余地。
李长影和李长德随后也被西影卫拖走,留下一长串“皇太后救救侄儿”的呼叫声。
皇太后手里的佛珠都快被捏碎了,声音因愤懑而颤抖,“皇帝,你就不怕史书记你一笔滥杀无辜?你不想着流芳百世,是要遗臭万年吗?”
她知明德帝最是爱惜羽毛,心中装着北翼江山,绝不愿意在史册上留下沾着血迹的污点。
明德帝认真问,“谁滥杀?谁又无辜?”
皇太后被噎住了。
明德帝忽然仰头哈哈大笑,“帝王护不住长姐,护不住臣子,护不住江山百姓又算什么帝王!史册若记,便是记朕懦弱无能,只求明哲保身!记朕做一个傀儡皇帝,放任太后专权,后宫干政!”
皇太后瞳孔剧震。皇帝竟敢给她扣上一个“后宫干政”的帽子!
她闻到了不同寻常的危险味道。
又听明德帝道,“相比懦弱无能的傀儡皇帝,朕更愿史册记载一个为长姐翻案,为臣子复仇而血溅五步,血流成河的血性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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