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下午,沈珠圆开着从宋金那借来的二手银色沃尔沃车,戴上最新款迪奥太阳镜把,自家打扮成电影里摩登女郎们的模样,去了涟漪的学校。
昨晚,她给涟漪发了短信,说会去学校接涟漪回家。
沈珠圆把车停在很显眼位置。
她得让大家知道涟漪有个家世不错的至亲。
素望那学生多数为中产阶级家的孩子,这帮人素来喜欢攀比,家世比自家好地是朋友,家世比不上自家地连打声招呼都懒。
年纪轻轻就能开上沃尔沃车还能差到哪去,能坐在沃尔沃车副驾驶座位上家底肯定不错。
她和涟漪现在是大人了,再怎么不乐意不在乎,也得去迎合大人们的世界。
三点,陆陆续续有同学走出校门。
很好,她的不低调成功引起若干同学的注意。
三点二十分,沈珠圆看到了涟漪。
涟漪不像别的女孩,三三两两结伴,涟漪安安静静走在那些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女孩身后,那幕把沈珠圆看得心酸。
从小到大,涟漪除了自己没交过别的朋友,宋金也是她介绍给涟漪认识的。
沈珠圆虽说也没交过什么朋友,但每次出门,总会有同龄人亲切叫着她的名字来到她跟前问这问那,搞得很多人都误以为她有一大堆要好的朋友,周末家里电话一响,妈妈和涟漪都是不接的,因为多数是找圆圆的。
沈珠圆也不晓得为什么会这样。
或许就像宋金分析的那样:好比时下流行的唱跳团,圆圆虽然才艺比不上别的成员,但却是最受欢迎的。没办法,有些人天生自带观众缘,圆圆就是那款。
见涟漪出了学校大门,沈珠圆按下了车喇叭。
好极了,很多人都在看她,迪奥太阳镜勾在手指头晃动着,包是香奈儿的,鞋是新款潮牌不被注意到都难。
众目睽睽下,沈珠圆一步步朝涟漪走去。
涟漪看到她了。
沈珠圆以为涟漪最多不理自己一两天,没想到了周五她还没收到涟漪的解除戒备短信。
于是,她就主动找涟漪来了。
表现得很像得体的大家闺秀朝对她和涟漪行注目礼的人微笑,和涟漪并肩走着,还好,涟漪很配合。
两人一左一右上了车,在一众目光下,很是气派地扬长而去。
但车厢里地是另外一回事。
沈珠圆开着车,看涟漪是小心翼翼的,一副涟漪不开口我就没资格开口的样子。
终于——
“沈珠圆,你吃错药了?”涟漪没好气说出。
一颗心落地,沈珠圆挺了身,说“涟漪,你不懂。”见涟漪似不打算追问,主动交代:“我这样做,你以后在学校的日子会好过一点。”
至少,以后那些人动起“要找个出气筒”念头时,涟漪不会轻易成为他们的目标。
但显然,涟漪没能体会她的苦心。
“车是和宋金借来的吧?”涟漪说。
真是……不给人面子来着。
但她和涟漪算是和好了,沈珠圆开心地哼起了小曲,小曲只哼了个开头,沈珠圆收到涟漪忍无可忍的警告——
“沈珠圆,闭嘴。”
宋金说过,圆圆的三分球天赋有多神奇,圆圆的歌唱天赋就又多垃圾。
假装不情不愿瞪了涟漪一眼。
前方公路衔接着一望无际的白云蓝天,路两边的金链花树成窜成窜的花朵从枝头垂落。
时间来到了十月。
妈妈说,圆圆出生的那个地方,十月份的阳光是金色的。
“涟漪,明年你带我去你出生的地方,我也带你去我出生的地方。”
只是,此刻的沈珠圆一定不会想到没有明年,一场意外让她丢失了五年,只是经历了一个打盹的时间,她从二十岁就长到二十五岁。
是夜。
啤酒、小菜、零食、蔬菜沙拉摆上了小方桌,窗外有花有露有满月。
和很多很多这样的夜晚一样,在阳台门前铺上竹制凉席,喝完啤酒,肩并肩躺在凉席上,脸对着阳台,涟漪讲些她学校的事情,沈珠圆也讲了一些自己在补习时遇到的事情。
“涟漪,你脚还疼吗?”
“还有一点。”
“涟漪,谢谢你。”
“就只有谢谢?”
好吧,好吧。
“涟漪,幸好那时你制止了我;涟漪,那时你肯定知道我会后悔,对吧?”
“难不成,你以为我真想表演骑马舞?”涟漪一贯的没好气语气。
切——
“涟漪,你舞跳得不怎么样。”
“沈珠圆!”
好吧,好吧。
“涟漪,对不起,现在才和你说谢谢,现在才和我说对不起,还有……涟漪,我错了。”
“知道就好。”
片刻。
“涟漪,你这几天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片刻。
“没有,我没生你的气,我……我是在生自己气。”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生自己的气?”
“不知道。”
那声叹息声若有似无,传至沈珠圆耳里。
“年轻轻轻的,叹什么气,是不是吃撑了?”沈珠圆学着吴绣林女士的口吻,再话音一转,转成巴结语气,“涟漪你生自己的气倒不如来生我的气更有道理。”
“为什么?”
“拜托,还能为什么,一直在干蠢事的人是我,涟漪是不会干蠢事的,所以,我更有资格被生气。”
“沈珠圆,这是什么歪道理。”
“不是歪道理,涟漪,你快说,其实让你心里有气的人是我。”
“沈珠圆,你脑子是不是有病?”
“你怎么知道的?”咯咯笑了起来。
又过去了小会儿。
“圆圆,你睡了没有?”
“没有。”
“圆圆,你那天早上为什么下车,那天你下车去了哪里?”
那天早上?
嗯,是那个早上啊,沈珠圆随手拿了本杂志盖在自己脸上,这样正在发烫的脸就不会让涟漪瞧到。
细细回想着,那天早上通往羽淮安的街道,两边围墙有绿叶有鲜花,迎面而来的晨风吹在脸上很凉爽,细细碎碎的阳光打在她鞋面上,她在被夜露打湿的石板路上奔跑,奔跑着打开那扇白色围墙门。
很快,那扇围墙门从里面被打开。
从围墙门走出的身影还是她,轻轻带上门,往左边走了几步,靠在围墙上,手指缓缓触上自己的唇瓣,朝着天空笑,笑得能多傻就有多傻。
此刻,沈珠圆笑得一如那天靠在围墙上的自己。
“我去了羽淮安的家,涟漪,那天早上,我吻了羽淮安,在他房间的洗手间门口,我吻了羽淮安。”笑着说出。
沈珠圆吻了羽淮安,这够劲爆吧。
即使是涟漪也会听得张大嘴巴吧?然后质疑她是在吹牛。
然而。
安静成一片。
“涟漪?”
无应答。
“涟漪,你睡了吗?”
唯有院子里的夏虫有一下没一下哼着。
看来,涟漪是睡着了。
不过这样也好,要是让涟漪知道她主动吻了羽淮安说不定又会说她傻,在男女关系方面上,老干傻事的总是容易吃亏的一方。
不过……
是羽淮安就没关系。
即使知道涟漪现在听不到自己在说什么,沈珠圆还是一如既往叫着“涟漪”的名字。
“涟漪,你脚扭伤那晚,我和羽淮安接吻了,是羽淮安先吻的我,不是在做梦,我们真接吻了。”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似远若近的声响传来,远的好像是来自于街道,收摊回家的街坊在说着话儿;近的仿佛是贴着耳边,脚很轻很轻地踩在地板上,一步一步地走向一个地方,下意识间沈珠圆手触了触身边位置,空空的,勉强睁开眼睛,她现在还睡在涟漪房间的凉席上呢。
不用看,一定是涟漪口渴了想去喝水,眼睛再次合上。
等了一阵子好像没等来开门声和关门声,倒是有别的声响时有时无的,有人打开抽屉在找东西,不会是小偷吧?
用力睁开眼睛,哪有什么小偷?
是涟漪,涟漪正坐在写字桌旁,写字桌抽屉是打开着的。
知道不是遭遇小偷,沈珠圆一颗心彻底放下,困意瞬间排山倒海袭来,在眼睛闭上前,她似乎看到涟漪的手腕上有什么东西在闪闪发亮着,看着像星星的光芒,又像是一缕月光投递在了涟漪的手腕上。
那是什么呢?
戴在涟漪手腕闪闪发光的会是什么呢?无奈眼皮像被涂上了胶,怎么也睁不开了。
最后一缕思绪是,坐在那的涟漪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平常的涟漪。
次日,好几次沈住圆的目光下意识在涟漪的手腕处搜索,但涟漪的手腕空空的什么也没戴。
从弄丢外婆送的手链后,涟漪就没再戴过手链。
去年年末,妈妈去了趟南部给涟漪买了手链,款式和涟漪外婆送她地差不多,但涟漪拒绝了,涟漪和妈妈说“我不需要了,阿姨。”
那也是涟漪唯一一次拒绝妈妈,妈妈也没勉强笑眯眯说好,也是因为那次,沈珠圆打消了再给涟漪送手链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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