嬿婉饶有兴致地听进忠跟她讲翊坤宫的趣事,听得笑声不断,好几次,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她早知道翊坤宫会热闹非凡,却没想到能热闹成这样。
如懿,容佩,凌云彻,这三个人,真是把各自的性格劣势,在翊坤宫里表现了个十成十。
连云和三宝阴阳怪气地逃避工作,只要如懿开口,就委婉怼她,如懿面上不争不抢,背地里却每次都能少吃半碗饭,然后便是憋着,憋着,硬生生憋到了皇上第十次去看她,她才终于闷出来了个大招。
只是这大招实在是又阴毒又隐秘,而皇帝又被她给演烦了,以至于全都阴狠到了凌云彻身上。
容佩,这个暴躁嬷嬷动不动就想给连云她们扎针教训,可惜连云吃了一次亏之后,就彻底学精了,看见她就跑,实在是跑不过,就往三宝他们那些太监那儿跑,让三宝他们跟容佩对抗。
容佩为此吃了好几次挂落,可惜她这个人好面子,脾气直,觉得自己才是连云三宝的顶头上司,不需要麻烦别人,更不愿说出来让如懿看不起,就硬生生吃了哑巴亏,然后下次继续跟所有人硬刚。
而凌云彻……这个窝囊蛋,三宝连续好几天把水泼他床上,他也不敢说,干脆就去如懿门口打地铺看门,还把如懿给感动哭了。
嬿婉笑得前俯后仰:“你这样说的,本宫倒是很想见见他了。”
进忠笑容不变:“他总是弓着身子,仿佛这被抽了虾线,又被煮熟了一般,进宝上次见他,回来还跟奴才说,他光是瞧着就是臭烘烘的。”
嬿婉掩唇轻笑:“那本宫就再等等,他这才被磋磨了一年不到呢,等五年后,本宫再问问他的体验感吧。”
进忠一双狐狸眼眯了眯,这才加深了笑容:“令主儿放心,奴才啊,一定叫人好好招呼他,他如今受的这些罪,如何能够跟当年令主儿受的罪相比较呢?”
这窝囊蛋还能睡觉呢,可不像令主儿当年,夜夜都要捧着烛台,每天就只睡一两个时辰。
也是令主儿天命在身,那时候又年轻能抗,否则,人早就没了。
可令主儿人还在又怎么样?
她的身子这般病弱多灾,还不是年轻的时候,被启祥宫给磋磨得太狠了。
那些人,一个算一个的,都得不得好死,才对得起他们当年欺负令主儿所付出的“努力”。
进忠给嬿婉倒了一杯热果茶:“奴才最近听说了一件事,玉氏的老王爷已经薨逝,世子已经继承了王位,还写信给皇上,向皇上和嘉妃娘娘请安呢。”
嬿婉眯起了眼睛:“嘉妃……”
她冷笑了一声:“本宫可不相信,玉氏那么鸡贼钻营的人,会不知道嘉嫔已然是个嫔了,他们这是想要假装懵懂,好让皇上想起嘉嫔,给嘉嫔升一升位分呢。”
进忠轻笑:“最近皇上除了去娴嫔那儿,去的最多的,也就是嘉嫔那儿了。奴才瞧着,她如今不用顾忌着身体和子嗣,用药是越发生猛了。”
嬿婉眯着眼睛,微微撑起一点儿身子:“不会被人发现,是你让人提醒了她吧。”
进忠轻笑了一声:“宫里的老人儿多着呢,奴才如今还年轻,怎么会知道那些陈年往事?奴才连知道都不知道,自然就更不可能去提点嘉嫔娘娘了。”
嬿婉把玩着手指上的戒指,神色莫测:“启祥宫,最近倒是一直让人来送礼。”
进忠黑漆漆的狐狸眼里全是冷色:“她自然想跟令主儿重修旧好,却不是后悔当年对令主儿的所作所为,而是情势所逼,卧薪尝胆罢了。”
嬿婉安抚地摸了摸他的脖子。
进忠滞了滞,肉眼可见地温顺下来,仿佛一只被驯服了的野狐狸:“奴才都听令主儿的。”
嬿婉眉眼弯弯地瞧着他,素手轻轻抓住他的衣襟,将人扯到了自己跟前:“这世上没有绝对的敌人,倒是有共同的敌人的时候,可以暂且做一做朋友。”
进忠垂着眼帘,眼神却不由自主地往她的唇瓣上飘,耳朵里听着她的话,脑子却全都用在克制自己上,嘴巴倒是很会顺着她的话说:
“奴才都听令主儿的,令主儿让奴才做什么,奴才就做什么。”
嬿婉松开他的衣襟,素白的小手轻轻将他胸口的衣服抚平,收回手的时候,指尖轻轻摸了摸他棱角分明的脸。
那甚至不能叫摸,仿佛只是无意间拂到了。
进忠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干涩的喉咙,微微仰头看着她慵懒靠着的模样,只觉得矜贵和疏离,他忍不住问:
“令主儿会倦了奴才吗?”
嬿婉疑惑地看着他:“你怎么会这么想?”
进忠有满腔的话想问,他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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