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璱出嫁之后,整个皇宫都安静了下来。
富察皇后病重,再次卧床养病,一个月才见一次人,宫中流言蜚语纷纷,但只传了半日,就被嬿婉连削带打地收拾了个干净。
嬿婉不是单纯地惩罚,而是奖励了好好做事,并且主动打击流言的,至于传播流言的人,直接抓了三个源头来杀鸡儆猴。
这样的手段干净利落,却又不过分狠辣,但效果极佳,一时间,宫里的秩序都肃清了不少。
嬿婉做了一段时间的事,身上的威仪越发重了,也就只有极亲近的人,才能见到她跟以前一样,甚至更加慵懒随意的模样。
比如,进忠公公。
又是入夜,进忠垂着眼,轻手轻脚地走到了嬿婉床边。
看着连睡着了都带着几分锐利的女子,他越来越有前世最后看见她时,她成为贵妃的模样。
眉眼锐利,眼神坚定,仿佛这世上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让她柔软了心肠,停留住脚步。
贵妃。
那是他前世见过她的最后一面。
进忠停住了脚步,黑漆漆的眼神幽幽地看着嬿婉。
恰在这时,嬿婉睁开了眼睛,略微蹙眉看着他:“站那么远干什么?”
她懒洋洋地撑着手臂,一身水红色的寝衣,衬得她肌肤赛雪,粉雕玉琢:“进忠,你都几天没来看本宫了?”
疏离的感觉瞬间离去,只剩下了他最熟悉的、两世为人的令主儿。
进忠人还没动,嘴角就先翘了起来:“令主儿日日繁忙,奴才只怕您睡不够,怎么还敢打搅您呢?”
嬿婉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你连娘娘的醋都吃?”
进忠终于彻底笑了出来:“奴才哪儿敢呢?”
他跪在脚踏上,刚要跪稳,就被嬿婉抓住了衣襟:“上来。”
进忠犹豫了一瞬。
嬿婉轻声道:“我头疼。”
进忠长腿绷直,站起来,跪着上了床,被她拍了腿,略僵了僵,就默默地躺好,小心翼翼地张开了手臂。
嬿婉挪动着身子,靠在他的胸口,纤细的手臂搭在了他的腰腹上,略微动了动,没一会儿就又睡着了。
进忠一直垂眼看着旁侧的被子,听见她呼吸绵长,这才敢将视线挪到嬿婉的脸上。
他看到了她有些苍白的脸色,看到了她没什么血色的唇瓣,也看到了她眼下的青黑。
令主儿,她是真的累了。
他又静默了许久,才轻轻地摸了摸嬿婉披散在后背的长发,一下,一下,黑漆漆的眼神渐渐安宁下来。
他就像是一头焦躁的野狐狸,被香甜的毒药安抚了神智,哪怕明知道含在嘴里的毒药危险至极,却也还是舍不得张开嘴,反而含在嘴里怕化了,吐出来,又怕掉了。
两个人这么相拥而眠许久,直到春婵低低地在外面提醒时间到了。
进忠惊醒,黑漆漆的狐狸眼惊疑不定地看向怀里的嬿婉,总觉得自己似乎梦见了许多跟她相关的事情,可这会儿心口里除了惊惧,就什么也不剩了。
嬿婉眼神清明地看着进忠:“怎么了?”
进忠迟疑着给她掖了掖被角:“……没什么,奴才好像是做噩梦了。”
嬿婉的手按在他的心口上,感觉到他的心脏跳得格外地快,轻轻笑了笑:“做什么梦都没关系,咱们都还好好的。”
进忠感觉到身上的汗湿,忙爬起来,滑下了床铺,懊恼道:“奴才出汗了。”
他眉头紧皱,都拧出来了个川字。
嬿婉忽然就福至心灵:“所以,你一直都穿得这么薄,就是怕出汗?”
她啼笑皆非,继而肃了脸:“进忠,本宫知道你是太监,从来都知道。”
太监,不止是躯体上的残缺,还有日常生活上的不习惯。
她不是养尊处优的世家女,她自小就是在太监宫女堆里讨生活的,在嘉嫔宫里那几年,更是把底层宫女太监的如意和不如意打听了个一清二楚。
她对所有人的习惯和喜恶的研究,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了生存,只会知道得更彻底。
太监身上不健全,所以许多都戴着香囊,就是为了遮掩身上如厕不干净的臭味。
可进忠从来不这样,他总是干净整洁的,甚至身上总是香香的。
他啊,就是从骨子里头都浸着自傲,所以不肯叫自己看着跟别的太监一样。
嬿婉探手轻抚进忠的下颌:“穿得这么薄,就怕出汗熏着了本宫……你可真是,傻得叫本宫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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