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彻呼吸一滞:“难道是人不行了,皇上怜悯她,要为她冲喜?”
进忠:“……”
他盯着凌云彻,把无数句脏话在心里飚完,才勉强压住抽他一耳光的冲动。
他一向是这样的,心里杀得越狠,嘴上就笑得越稳。
抬手招呼旁边巡逻的侍卫:“赵大人。”
侍卫长过来:“进忠公公?”
进忠指了一下凌云彻:“这侍卫诅咒宫里的贵人小主儿,被我听了个正着。”
侍卫长一愣,试探道:“公公想怎么处理?”
进忠嘴角挂着浅笑:“自然是赵大人自己管一管手下人就好,皇上政务繁忙,咱们也不好拿这种小事惹圣上烦心不是。”
侍卫长悟了。这是要让他把人打一顿完事儿。
他叫了两个人过来,指了指凌云彻:“把人带到拐角那儿,好好跟他说一说宫里的规矩。”
凌云彻脸色微沉:“进忠公公,我并没有那个意思……”
但,谁管他。
两个侍卫死死抓住他的胳膊,强硬将人拖到了角落里,专往疼却隐秘的地方揍,直揍得凌云彻痛不欲生,偏偏嘴巴被腰带塞住了,只能连连闷哼。
侍卫长笑道:“我会通知他的领班,叫他日后专心教导此人。”
进忠笑着跟他寒暄了几句,迈开僵硬疼痛的腿,脚步轻快地先去内务府,再去长春宫。
到了地方,进偏殿之前,先活动了一下膝盖,免得被嬿婉看出来,便挂着惯常的笑容进了屋子。
“恭喜魏主儿,皇上特赐了您封号,是如璋如圭,令闻令望的令呢!”
嬿婉根本无暇顾及这一世的不同封号,眼睛直直望向进忠的腿:“你腿怎么了?”
进忠一顿,面色如常地笑道:“奴才好着呢,令主儿,恭喜您……”
嬿婉黑漆漆的眼眸里划过一丝戾气:“是不是李玉收拾你了?”
进忠鹰顾狼视,发现周围没有其他人之后,才略微松了口气,看了一眼春婵,春婵立刻走到了门边,盯着外面。
进忠轻笑着往嬿婉床边走,刚想要单膝跪下,就被嬿婉死死抓住了手腕,向来甜美的声音甚至有了些破音:“不许跪!站着!你给我好好儿地站着!”
嬿婉一向喜欢进忠单膝跪在她身边,耐心哄她的样子。
她醒来的时候,总是想他,想他能跟上辈子似的,跪在她脚边,温柔小意地叫她令主儿。
可如今,她哪里舍得?
那么多年来,她和他一路往上爬,从来都不是顺风顺水的。
她吃过多少苦头,进忠就因为帮她,被李玉惩戒过多少苦头。
她记得他每次被罚跪之后,强装无事地走路是什么样儿。
他是御前大总管的徒弟,不能露怯与人前,可她不是别的人。
若这里不是长春宫,她只想拉着他,让他坐到她的床上:“你跟我这儿还用藏着掖着?”
进忠最看不得她难受,见她眼圈翻红,自己也跟着眼圈一烫:“令主儿,奴才真没事儿,您如今这身子可受不得气,您就当是心疼奴才,千万别着恼。”
嬿婉撇开脸,吸了吸鼻子,假装没事发生地扯起嘴角:“我当然心疼你。”
她慢慢松开他:“澜翠,给进忠公公看座。”
进忠只能慢慢坐下,看着她惨白的小脸儿,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再多安慰的话,在知道她受了这么大委屈的情况下,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想了想:“皇上赏奴才了个好活儿,每天给海贵人掌嘴三十,直到您痊愈为止。令主儿,您可好歹多躺些日子,奴才手痒,想多抽她几天撒撒气。”
嬿婉低低地嗯了一声,眼巴巴看着他,像是怎么也看不够似的。
看着进忠眼圈都红了,她心里滑过一丝心虚。
其实,她远没有表现出来的这样可怜无助,所有的脆弱易碎,全都是她谋夺人心的手段罢了。
那些哭不完的眼泪,挣不脱的梦魇,在听见海兰的惨叫的时候,就已经可以停下来了。
可她还是任由自己不断坠入梦魇,将身体逼坏。
就像她跟春婵说的那样,她无权无势,唯一能够用的武器,从来都只有她这个人。
只有让众人,尤其是春婵和进忠,亲眼看见了她多惨烈,才会在突生变故之后,仍旧爱她,怜她,舍不得苛责她。
她的确有心魔——怕进忠和春婵也重生,怕他们因为前世的杀身之后怨恨她,报复她。
若真有那天……
她期望他们能够因为如今多出来的这些怜惜,让爱多过恨,相信她是真的改了。
加重爱,期望这些爱能多过恨。
如果实在不行,那就找个地方,关起来,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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