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个多月,嬿婉都把时间泡在长春宫里。
她上一世学了很多东西,但学那些全是为了争宠。
唯有跟璟璱和皇后娘娘在一起时,两辈子才头一次真正体会到学习的快乐。
那是一种纯粹的提升学识和眼界的感觉,让她沉浸其中,孜孜不倦。
她极聪明,一点就透,又极擅长自然而然地提供给教书者情绪价值,再加上她上一世很认真地讨好过璟璱,因此,轻而易举地让小姑娘将她完全当做了自己人。
嬿婉不光自己学,还不动声色地激着璟璱也多学多看,免得她到了后来,莫名其妙又跟如懿和海兰站在一起。
上一世她谋害皇嗣,璟璱为了同父异母的弟妹转头背刺她,她能无话可说。
这一世,明知道海兰是害死永琮最有可能的凶手,她绝不同意璟璱犯抽。
“公主,这句话的意思嫔妾明白,但具体怎么要怎么做呢?怎么才是真正的不卑不亢?嫔妾怕少了便是懦弱,多了便是狂傲。”
璟璱能轻松解释文意,但实操……她这辈子甚至不知道谦虚二字要怎么用。
但她不想在嬿婉面前露怯,佯装镇定道:“这里面的学问太大了,我需要整理一下再教你,你且先等等。”
富察皇后走到两人身边,温柔道:“皇上知道的最多,不如婉婉和璟璱去问一问皇上?回来也跟母后说说。”
璟璱眼睛微亮。是啊!皇阿玛肯定知道得最多!
嬿婉却听出来,这是娘娘想让她和璟璱多去见见皇帝。
见面才有三分情,见得多,又能点燃皇帝好为人师的点,日后对她和璟璱都是极好。
她心里酸酸软软的,富察皇后摸了摸她的头发:“去吧。”
两人一起到了养心殿,刚跟着进忠进了门,就听见如懿和海兰的声音。
如懿道:“宫中最近流言纷扰,臣妾原本不信,只是听得多了,心里也不免有了个疑影儿,悼敏皇子本来已经安好了,忽然病重去世,未必就没有那个原因。”
海兰悲恸道:“都知道孩子生病了不能挪动,令嫔没做过母亲,只一心邀宠,一味胡闹,最终谋害了皇子……嫔妾真是不敢想,若人人都跟她似的,嫔妾这些当母亲的……”
进忠忙拦了一下璟璱:“呦,这是不巧了,公主要不……”
璟璱本就是个骄傲的性子,又自恃嫡公主的身份,从来不将母后之外的妾妃看在眼中,再加上两人的话题实在是敏感,呵斥道:“退下!”
她大步流星进了正殿,先给弘历行了礼,接着便怒瞪如懿和海兰:“你们说的什么?什么令嫔胡闹害了永琮?”
如懿为难:“都是流言蜚语,还没有证实,公主先不要生令嫔的气。”
海兰则皱眉道:“姐姐心慈人善,嫔妾却看不惯某些人踩着皇子上位……”
“啪!”
一记耳光狠狠抽在海兰脸上,不光惊呆了海兰,也惊住了如懿和弘历。
嬿婉也愣了愣。
进忠压低声音:“奴才刚刚让人去了一趟长春宫。”
嬿婉顿时便明白,今日便是计划实施的日期。
近来,宫中一直有流言,说悼敏皇子本不用死,都是魏嬿婉把皇子抱到了门口招了风寒,这才病逝。
这流言蜚语早就被皇后娘娘听进了耳朵里,只是从来没信过,如今被进忠通禀,知道如懿和海兰来养心殿借此害她,这才特意叫她和璟璱过来。
嬿婉抬起素白的指尖揉红了眼尾,跟进忠对视一眼,虚弱地扶住门框。
大殿内如懿惊呼出声:“公主这是干什么?”
弘历眉头突突地跳:“璟璱。”
璟璱红着眼眶:“皇阿玛,永琮新丧,人人都怕提及他伤到了皇额娘的心,让皇额娘再次一蹶不振,怎么这两个妾却在这里句句不离永琮?”
弘历怒气微滞,见女儿小小一只,人瘦了好几圈,怜惜道:“朕知道了,不会让这些事情脏了皇后的耳朵。”
如懿眼圈一红。
皇上用了一个“脏”字,岂非觉得她刚刚说的话,都是污秽不堪?
刚刚公主说她是妾,皇上竟也毫不生气,这是将当初的承诺都忘在了脑后吗?
她泪盈于睫,轻声道:“皇上,臣妾只是听到宫中流言纷扰,不想让皇后娘娘被人蒙蔽,这才……”
璟璱怒道:“宫中流言纷扰,你为什么不去平息流言?为什么不去查一查,是否有人恶意中伤令嫔娘娘?我母后掌管后宫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流言纷纷?你是想说你无……”
弘历沉声道:“璟璱!”
门口,进忠恰到好处地惊呼一声:“令嫔娘娘!”
璟璱脸色微变,指着海蓝道:“胡说八道,惯会污蔑别人的蠢货,若令嫔出事,本公主非得撕烂你的嘴不可!”
她匆匆出去,就见嬿婉面色发白,一只手扶着墙,要不是进忠叫两个小宫女扶着她,人已经溜到地上了。
璟璱又心疼又生气:“你这闷葫芦!往日读书的时候见你聪明,怎么这时候却不知道为自己辩驳?就由着贱……”
嬿婉忙颤巍巍把手伸向她:“公主,那是您的庶母啊!”
声音不高,却满脸担忧:“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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