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石台里的记忆
关注着这边动静的人忍不住惊呼。
澹台钦再次发话：“不想死就安静点。”
所有人都静了下来，盯着桑晚，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他们心中还是期许这个少女能带来奇迹，她能暂时抵挡住风雪，说不定真的能行。
石台亮起以后，桑晚的意识立马被拉进了一片虚幻的空间中。
“你来了。”
虚空中突然出现一道雌雄莫辨的声音，温和亲切，像是家人一样。
家人？桑晚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你是谁？”
那道声音没有回答。
她眼前的景象开始变换，大道轮转，百世轮回，万古沧海起落。
一幅幅画面在眼前闪过，到处尸山血海，那种看不到希望的感觉让人窒息。
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任然改变不了人间变成炼狱。
她将血肉化作山川河流滋养着大地，经脉化作无上阵法，封印住这个世界的缺口。
神魂俱散，愿还世间安宁。
她看到了什么？
她捡来的小徒弟使用禁术强行护住她一丝溃散的神魂，陪她进入了无止境的轮回。泪珠萦绕在眼眶，心脏阵阵缩紧抽搐着，此刻的她像是大梦初醒。
小徒弟不爱说话，她每次逗他的时候，他总是羞红了脸。
他知她嗜酒，便去学着酿世间的所有美酒。
他知她不喜杂事烦扰，包揽了她所有大小事务。
他知她想要苍生无恙，拼了命去守护苍生…
大战在即前，他攥着她的手，眼中带着祈求的神色：
“师傅，若是有来世，你当我徒弟可好？我会庇你无忧，让你肆意人间。下次，换我护着你…”
往事点点滴滴历历在目，她早已泪流满面：“冥儿…”
她被一股温和的力量弹了出去。“师妹！”
离澈跟澹台钦看她的模样，焦急又不敢贸然打断。
桑晚回过神，方才神识似乎经历了千万年，现实不过一息间。
她擦去脸上的泪水，双手快速结印，重新按回了石台上。
几乎是在她先前凝聚的结界破裂的同时，亭子里的阵法重新启动。
守卫者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
桑晚盘腿坐下，源源不断的煞气从空间释放出来，通过她的身体传递。
她的心绪还在翻涌，此刻的她恨不得立马飞奔到沧冥面前，告诉他够了，他已经太累了。
苍生也好，别的也罢，他为自己付出了太多。她只想让他为自己活一次。
她不知道沧冥到底重新经历了多少轮回，为了这天下苍生做了多少事，真的够了。
她曾对沧冥说：“为师要在这万里冰原建造一条防线，为生活在这片区域的人提供一处庇护所。
冥儿，为师最大的心愿就是护这苍生无恙，百姓安康…”
手下石台中的阵法，是她亲自教给沧冥的，她怎么会忘，怎么能忘？
即便没有的曾经的记忆，在简单沧冥的第一眼，她还是抑制不住的喜欢。
她们相依为命那么多年，怎么会不喜欢呢！
离澈跟澹台钦不知道桑晚为什么突然像变了一个人，眼底尽是历经凡事的沧冥和悲凉，像是看透了红尘。
他们又不敢打扰桑晚，只能在一旁干着急。周围安静的不像话，生怕发出什么声音或者什么动静影响到她。
修为高的人自发的将桑晚围成一个圈，守护着她。
那种事情再发生一遍，真的大罗神仙来了都救不了。
这种氛围持续了一天，直到暴风雪彻底过去，众人才放松下来。
“我们，我们还活着！”
“过去了！结束了！呜呜呜…”
周围欢呼着，劫后余生的喜悦萦绕在心头。
桑晚脸色苍白，从空间调转力量也需要耗费大量精力的。
天已经亮了，澹台钦心疼的说道：“师妹，可以了。”
桑晚收回力量，结界自动打开。周围都是众人的道谢声，先前打守卫者的少女嘀咕了一句：
“有什么了不起的，非要等到最后关头出风头。”
这句话落进了桑晚的耳朵里。
她冷笑着起身，澹台钦跟离澈像两尊护法，一左一右守着她。
她走到少女面前，少女脸色一白，心虚的转过头。
桑晚不打算放过她，她险些害得近千人丧命，哪能那么轻飘飘了事。
俗话说的好，乱世先杀圣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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