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娥拿起枕头的时候，意外从枕头套里掉出一叠钱。
看着红彤彤的一叠钱，她猛然一惊，眸底透着贪婪。
没想到老太婆会有这么多钱。
叶青娥慌张地瞥了叶绵绵一眼，迅速抓起掉在床上的一叠钱塞进自己口袋里。
岂料，她这一动作恰好落在叶绵绵的余光里。
叶绵绵扭过身看向她，质问，“姑姑，你把奶奶的钱塞进自己口袋干什么？”
虽然她没正眼看那叠钱，可用余光也能看到，那一叠红彤彤的钱大概就是她去年出去打工时给奶奶的五千块，还有前段时间给的一千块。
奶奶应该是没舍得花。
叶青娥尴尬笑笑，“这可是钱，不留着难道还要烧掉不成！”
“那本来就是奶奶的东西，烧给她不是应该的么？”叶绵绵静默两秒，继续说，“就算不是直接烧，也应该拿去买些阴间的豪宅，汽车等等东西烧给奶奶。”
叶青娥没想到她说出这样的话，气笑了，“枉你读了那么多年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还这么迷信！哪有什么阴间，人死了那就是一堆黄土！”
这些，叶绵绵又何尝不知。
她只是想用这种方式骗骗自己，告诉自己，奶奶可以去享受好的生活，不用再像活着的时候那么穷苦。
叶绵绵回神，“即便如此，你也不能把钱塞进自己的口袋，这笔钱可是我给奶奶的，处置权应该归我！”
这钱可以是用来买一些丧葬用品，怎么也轮不到叶青娥私收。
叶青娥神情一滞，迟疑片刻，理直气壮地说，“你奶奶这葬礼本来你爸应该出一半钱，正好这笔钱算是你替他出的。”
本来想等叶明正回来说这事，现在只能拿这笔钱当他出的钱。
家里亲戚少，丧礼办得简单，没花多少钱。
有了这笔钱，她再补贴一点点就够了。
她的理由很合理，叶绵绵无力再辩解，只好作罢。
没过多久，叶明正回来了。
他没有去看奶奶一眼，而是走到姑姑面前，跟她说着什么。
叶绵绵远远看着，虽然不知道他说些什么，但是从他脸上却看不出多少难过的迹象。
到了晚上。
叶明正和叶绵绵一起守夜，俩人随便聊聊天。
叶明正叹了口气，“你奶奶死了也好，不用像我这样活着受苦。”
叶绵绵本来不想跟他多聊，听到这话忍不住嗤笑，“你的苦是自己造成的，但凡你有点良心，就不会让奶奶跟着受苦。”
一个正常的男人，无论干点什么，总能保障基本的生活。
谈什么受苦？
叶明正瞥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丝不甘心，“那是我运气背！如果我有别人那么好的运气，早就发财了。”
他虽然没有明说，叶绵绵却听出话里的意思。
这是在抱怨别人赌博发财了，而他却没有。
叶绵绵气恼他还是这种赌徒的心理，“别总是想着天上掉馅饼，如果有那么好的事，谁还愿意踏踏实实的工作。”
这个叶明正，赌了半辈子，还没能让他死心！
现在居然还做着一夜暴富的美梦。
叶明正不想跟她谈这些，话锋一转，“最近没赚到什么钱，这次回来坐车又花了好几百块，等几天再回程，可能连坐车钱都付不起。”
叶绵绵勉强扯唇，笑而不语。
这样的话她听过好多次，也知道接下来会听到些什么。
果不其然。
叶明正说，“你最近打工应该赚了不少钱吧，过几天拿点给我用。”
叶绵绵不急不躁，语气淡漠，“我哪有钱，前段时间我生了一场大病，花了不少钱。”
艾滋病的事情虽然算不上生大病，花了不少钱倒是真的。
叶明正哪会相信她的话，以为她是在找借口，不悦道，“你打工每个月有好几千，留那么多钱有什么用，以后嫁人了还不都为婆家花了？”
“你有钱不给自己亲爸用，等哪一天我像你奶奶一样，两腿一蹬，看你后不后悔！”
这毫无温度的话语，好似一盆刚从冰箱端出来的水，浇在叶绵绵的心头，冰冷刺骨。
正常情况下，父亲听到女儿生病，第一反应不应该是问生什么病么？
而叶明正提都没提一下。
叶绵绵尽量保持平静，“我现在确实没钱给你，你也不需要担心以后，等你老了，我自然会给你一口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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