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是太好了!”蝶舞欢快地拍着手,像一只雀跃的黄莺,“你今日便随我去吧,我那里有些地方需要你帮忙看看。”
沉香压抑着内心喜悦,面上却故作镇定:“好,我这就去收拾工具。”
蝶舞的住处,并非沉香想象中花团锦簇的闺阁,而是一处幽静的山谷。谷中竹林掩映,溪水潺潺,一座简朴的竹屋依山而建,清幽雅致,别有一番风味。
沉香环顾四周,不禁感叹:“此处倒是清净雅致,与姑娘气质相符。”
蝶舞嫣然一笑:“你这木匠,倒还有几分诗情画意。”说罢,便领着沉香进了竹屋。
竹屋内部陈设简单,却处处透着用心。书架上摆满了各种书籍,墙上挂着几幅山水画,桌上还摆放着一盆盛开的兰花,清香扑鼻。
蝶舞指着屋顶一角,说道:“那里有些漏水,你帮我看看可否修补?”
沉香走近细看,发现是几片瓦片出现了裂缝。他从工具包中取出工具,开始仔细地修补起来。
蝶舞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眼中闪过狡黠。她走到书桌前,拿起毛笔,在纸上写写画画起来。
沉香修补好屋顶,转头却不见了蝶舞的身影。他正疑惑间,忽闻身后传来一阵悦耳的琴声。
他寻声望去,只见蝶舞身着一袭白衣,端坐在窗前抚琴。她纤纤玉指拨动琴弦,一曲清幽的曲调缓缓流淌而出,如泣如诉,令人心醉神迷。
沉香从未听过如此美妙的琴声,他仿佛置身于一片静谧的竹林之中,清风拂面,鸟语花香。他痴痴地听着,竟忘了时间流逝。
一曲终了,蝶舞放下瑶琴,转头看向沉香,眼中带着狡黠的笑意:“怎么,我的琴艺如何?”
沉香这才回过神来,他脸颊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姑娘琴艺高超,在下听得如痴如醉。”
蝶舞掩嘴轻笑:“你呀,就会说好听的。”
沉香挠了挠头,不知该如何接话。
蝶舞起身走到他面前,眼中闪过狡黠:“我这里还有一事,需你帮忙。”
沉香连忙问道:“姑娘请讲,在下定当尽力而为。”
蝶舞指着书架上的一本书,说道:“那本书,你能帮我取下来吗?”
沉香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只见那本书放在书架最顶层,以他的身高,需踮起脚尖才能够到。
他二话不说,走上前去,伸手去取那本书。
就在他踮起脚尖,伸手去够那本书的时候,蝶舞突然伸出手,轻轻在他腰间一推。
沉香猝不及防,身子一歪,便朝蝶舞的方向倒去。
“啊!”蝶舞惊呼一声,却并没有躲闪,任由沉香压倒在她身上。
两人四目相对,呼吸交缠,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沉香只觉得一股淡淡的幽香扑鼻而来,他低头看着近在咫尺的蝶舞,眼中闪过迷离。
蝶舞的脸颊瞬间变得通红,她想要推开沉香,却发现自己竟没有力气。
“你……你快起来……”她声音细若蚊蝇,眼中带着慌乱。
沉香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连忙起身,慌乱地道歉:“对……对不起,姑娘,我不是故意的……”
蝶舞从地上爬起来,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故作镇定地说道:“无妨,我……我也不是故意的……”
两人都有些尴尬,气氛一时之间变得有些微妙。
蝶舞轻咳一声,打破了沉默:“时候不早了,你今日便在此处休息吧,明日再回去。”
沉香本想拒绝,但想到蝶舞的住处距离村子尚有一段距离,天色已晚,便答应了下来。
蝶舞唤来侍女,在书房旁的厢房中为沉香安排了床铺。沉香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蝶舞的音容笑貌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尤其是那不经意间的身体接触,更是让他心跳加速。然而,他也知道,蝶舞是高高在上的富家小姐,而他只是一个乡野木匠,两人之间如同鸿沟天堑,难以逾越。
沉香翻来覆去,难以入眠。突然,他听到窗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人在低声说话。他起身走到窗边,轻轻推开窗户,只见蝶舞正站在院中,月光洒落在她身上,仿佛为她披上了一层银纱。
而与她相对而立的,是一个身穿黑衣,头戴斗笠,看不清面容的人。
“事情办得如何?”蝶舞的声音清冷如霜。
“回小姐,一切顺利。”黑衣人压低声音说道,“那批货已经运出城外,藏匿在城郊的破庙之中。”
“很好。”蝶舞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记住,此事绝不可走漏风声,否则你知道后果。”
“是,小姐。”黑衣人说完,转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沉香心中震惊,他没想到看似柔弱的蝶舞,竟然还有这样一面。那批货究竟是什么?为何要偷偷摸摸地运出城外?一连串的疑问在他脑海中盘旋。
蝶舞转身回房,却在经过沉香窗前时,脚步微微一顿。她抬头看向沉香,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开口。
沉香见状,心中一凛,连忙关上窗户,假装熟睡。
蝶舞站在窗前,沉默片刻,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去。
第二天清晨,沉香早早醒来,却不见了蝶舞的身影。他心中疑惑,便向侍女打听,侍女告诉他,蝶舞一早就出门了,说是要去城外庄子上处理一些事情。
沉香心中不安,总觉得蝶舞隐瞒了什么。他决定去城外一探究竟。
他来到城郊,按照昨晚黑衣人所说,找到了那座破庙。庙宇破败不堪,蛛网密布,显然已经荒废多年。沉香谨慎地走进庙中,发现地上散落着一些麻袋,他打开一看,里面装的竟然是……
沉香倒吸一口凉气,他终于明白蝶舞为何要偷偷摸摸地将这批货运出城外,也明白昨晚她为何欲言又止。他握紧拳头,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担忧。
他决定,要帮助蝶舞,即使前方充满危险,他也要守护她。
沉香离开破庙,一路疾驰,朝着蝶舞所在的庄子赶去。
沉香一路狂奔,杂草荆棘划破了他的衣衫,他却浑然不觉。蝶舞清丽的身影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昨晚那抹复杂的眼神更是在心头挥之不去,像一根刺扎得他隐隐作痛。
他终于明白,蝶舞从始至终都在刻意隐藏着什么。她看似柔弱的外表下,隐藏着的是一颗怎样坚韧的心?而那批货物,分明是违禁的兵器,她一个弱女子,为何要牵扯进这样的事情里?
沉香不敢再细想下去,他加快了脚步,只想快点见到蝶舞,确认她的安危。
庄子比沉香想象中还要偏僻,四周竹林环绕,只有一条羊肠小道蜿蜒通向深处。他刚踏进竹林,便察觉到气氛不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
他屏住呼吸,放轻脚步,循着这股气息摸索前进。拨开茂密的竹叶,眼前豁然开朗,只见庄子门口,数十名黑衣人将蝶舞团团围住,刀光剑影间,蝶舞一身白衣,临危不惧,手中长剑翻飞,宛如月下仙子,却杀气凛然。
沉香心中一紧,蝶舞的剑法他见过,招招狠辣,毫无花哨,完全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他不明白,这样一位看似柔弱的女子,为何会有如此凌厉的剑术?
沉香正要现身相助,却见蝶舞身形忽然一滞,手腕被一名黑衣人抓住,长剑落地,发出一声脆响。
“小姐,束手就擒吧,你逃不掉的。”黑衣人首领狞笑着,眼中满是贪婪。
蝶舞却冷笑一声,反手一掌拍在那人胸口,那人闷哼一声,连退数步。
“就凭你们这些乌合之众,也配让我束手就擒?”
黑衣人首领被她这番话激怒,挥舞着大刀朝她砍去,蝶舞侧身躲避,同时抬腿踢中他手腕,大刀脱手而出,被蝶舞接住,反手一刀,那人捂着喉咙,倒在了地上。
“小姐!”其余黑衣人见状,纷纷围攻上来。
蝶舞以一敌十,毫不畏惧,刀光剑影间,血花飞溅,惨叫声不绝于耳。沉香躲在暗处,心惊胆战,他从未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更没想到,蝶舞竟然如此狠辣果决。
他握紧拳头,心中天人交战,他想要冲出去帮助蝶舞,却又担心自己只会成为她的累赘。
就在这时,蝶舞身后,一名黑衣人悄然靠近,手中匕首闪着寒光,直取蝶舞后心。
“小心!”沉香再也顾不得许多,大喊一声,从竹林中冲了出来,挡在了蝶舞身后。
“噗嗤——”
利刃入肉的声音,沉香只觉得后背传来一阵剧痛,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蝶舞听到沉香的呼喊,心神剧震。她强忍着悲痛,回身一脚将那名偷袭的黑衣人踹飞,但自己也被另一名黑衣人的长剑划伤了手臂。殷红的鲜血染红了素白的衣衫,如同雪地上绽放的红梅,凄美而决绝。
沉香倒在血泊中,蝶舞强忍着泪水,将他扶起。他的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却仍挣扎着想要抓住她的手,声音嘶哑:“你没事就好……”
“傻瓜,你为什么要冲出来……”蝶舞的声音哽咽了,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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