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斜斜地落下,洒在斑驳的墙面上,给典狱司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
一个女子站在典狱司大门外,身影被金辉缓缓拉长,显得有几分寂寥与不安。
那女子身姿轻盈,宛如春日里随风摇曳的柳枝。
她容貌极美,一身月白色长裙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摆动,宛如晨雾中绽放的花朵。
她似乎有些不安。
双手揪着帕子,紧紧地搅成一团,又散开。
手心出着汗,濡湿了手中帕子。
她的目光不时地往典狱司大门内眺望,眼神中既有期待,又夹杂着几分畏惧。
“二姑娘,你怎么来了?”孙玉城快步从边门走了出来,瞧见徐望月,面上一喜,“你可是来找世子爷的?”
“世子爷在这里?”徐望月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但很快调整过来,故作镇定道,“不必惊动世子爷了。”
刚才青芜明明告诉她,裴长意回府了。
她还以为裴长意回了侯府,便不会再来典狱司了。
只不过是释放一个嫌犯,不必他事事亲力亲为吧?
徐望月霎时失神,身体微微颤抖,瞳孔紧缩。
典狱司那沉重的木门缓缓开启,一阵沉闷的吱呀声在空旷的院落中回荡。
徐望月还在失神,一个身影缓缓步出,映入她眼帘。
陆遮换上了被抓时穿的那身衣服,上面还沾着青黛的血。
衣角翻卷,露出他斑驳的肌肤。
他的头发凌乱,几缕发丝垂落在额前,遮挡住了部分视线,更添了几分落魄与萧瑟。
那双眼睛虽然布满了疲惫与风霜,但在偶尔抬起的瞬间,依然能捕捉到一丝曾经的锐利与光芒。
他今日如此落魄,却还是难掩眉间的不屈与坚韧。
男人缓缓走出典狱司的大门,徐望月不禁顶住了呼吸。
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陆遮的身上,眼神中既有难以置信的惊喜,还隐隐带着一丝陌生与忐忑。
少年时的情谊与熟悉,如今物是人非。
曾经那个日气风发的少年郎,此刻在她面前,显得如此陌生而脆弱。
陆遮的眼神触及徐望月时,亦是微微一震。
随即一抹复杂的情绪在眼底掠过,惊讶感动,还有难以言喻的苦涩。
陆遮敛了敛眼底的温柔,静静地站在那里,与徐望月保持着一段不近不远的距离。
徐望月双手轻轻地握在背后,指尖因紧张而不自觉地微微颤抖。
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眼泪滑落。
她知道陆遮在典狱司里定然过不了什么好日子,可有裴长意在也不会让他吃多少苦头。
可到了这一刻,徐望月突然明白,肉体上的痛苦,可能远远比不上他心里的苦。
他在典狱司里没有受过刑,挨过打,却还是饱受了折磨。
陆遮微微低下头,目光在地面上游移,似乎是想要寻找着合适的言语来打破这份沉默。
终于,陆遮轻轻地开了口,声音沙哑而低沉,“你还好吗?”
徐望月的眼眶瞬间有些湿润,她微微点头。
她还好吗?
她不知道自己此刻,算不算是好。
她忍了忍眼泪,抬眸笑了笑,从身后捧出一把柚子叶,远远的,递给了陆遮。
“我府里有个姐姐说,在他们老家用柚子叶洗澡,能去除霉运的。”
府里?
陆遮敏锐地感觉到,徐望月似乎不是从徐府来的。
他还未入典狱司时,徐望月连出徐府的资格都没有。
如今他出来了,她竟能出来接他了?
陆遮抬眼看向面前的少女,她似乎还是过去那小姑娘的模样,眉清目秀,温顺可人。
笑的时候,有几分天真的澄澈。
但她不笑的时候,眼底似有几分冷意。
徐望月好像和过去不同了。
陆遮接过徐望月递来的柚子叶,指间距离有些近,徐望月下意识缩回了手。
她在抗拒自己。
陆遮眉心微微动了动,再抬起头看向徐望月,面上带上一丝笑容,似乎毫无异样。
“多谢,望月妹妹有心了。”
他这一笑,徐望月这才留意到,他脸上灰扑扑的。
她心里漫过一丝难受,从前陆遮哥哥最是在意自己的形象。
佛靠金装,人靠衣装。
他虽然穷,却总是干干净净的。
徐望月将自己的帕子递了过去,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脸。
陆遮接过帕子,看着徐望月手指的方向,在自己的脸上擦了两下,脸微微有些泛红。
这帕子上充斥着女儿的香气,不禁让人心意一动。
陆遮看着白净的帕子变得灰蒙蒙的,有些不好意思,“待我把这帕子洗干净,再还给你。”
徐望月摇了摇头,还未开口,就听一道清冷阴沉的声音响起。
“不必了,交给裴钰,侯府里自会有人清洗。”
典狱司厚重的木门边,缓缓走出一道清冷的身影。
徐望月闻声抬眸,先是见着一双墨色的靴,视线往上移,是一身熟悉的深绯色官服。
金革带,玉佩环,身姿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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