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
第五天阙身躯一震，眼神迷离，神色透着一缕迷茫。
那一天是哪一天？
他的眼眸深处有痛苦之色浮现。
他大概想起来了。
他为了家族，舍弃了自己最爱的女子，娶了一个自己最讨厌的女子。
因为联姻的好处！
联姻对于大势力来说，是随处可见的事情。强强联手，只为更强。
后来挚爱女子的小弟来到第五家求见他，他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惹得两家不和，便拒绝了求见。
后来他才知晓，自己最爱的女人被邪修重伤，命悬一线的时候，其弟才赶来求自己，最后还被族老打成重伤扔出城外。
等他知道的的那一刻，姐弟二人在城外的民房中，都腐烂了。
第五天阙呼吸粗重，那件事情之后，他只是沉默了一些而已。
但他从没有埋怨家族，因为家族的决定肯定是对的。
他就那么想着，那么安慰着自己。
然后，他就心安理得的活到了今天。
他的一生都奉献给了家族，从不再为自己考虑。
可又好像，他的心早就死了，死在了那个民房中。只有家族利益才能够让他有活下去的动力，一旦家族利益受损，那就是在要他的命。
“你可还记得她的名字？”
宇文绝大声呵斥，“你可还记得，当年为他们收尸的那个人是我！你又是否记得，那个杀她的邪修，是你当年追杀的目标？”
“你是否知道，我二人检查完尸体之后，判断出她比她弟弟死的晚？那也就是说，她知道自己的弟弟被自己最爱的人的家人给打死了！”
第五天阙歇斯底里大吼，“我没有错，家族利益高于一切！”
“那她有什么错？”
宇文绝大喝，“她有什么错要为自己所爱之人承受报复？她有什么错，在临死之前知道所爱之人要娶别人。她的弟弟有什么错？他只想找你求个药，救他姐姐，也是你的挚爱，可你们却打死了他！”
“第五天阙，你让一个女人看着自己最爱的弟弟被她最爱的人打成重伤，在她面前慢慢死去，而且是她眼睁睁的看着亲弟弟死在自己的面前，你简直无耻混账！”
第五天阙双眼通红，后退大吼，“我不知道，我要是知道，我怎会不见他？”
宇文绝怒斥，“你是真不知道还是不想知道？那个时候你就已经是轮回境，大门之外的声音，你当真听不见吗？”
“我……我……我……我没，我没有，我不知道。”
第五天阙连连摇头，“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不，你知道，你什么都知道。”
宇文绝抬手一指第五天阙，“你知道他被打到吐血，你知道他洒血街头，你也知道他所求何事。”
“可我不能出去！”
第五天阙大吼，“我要是出去了，我要是出去了……”
他似乎说不下去了，情绪混乱。
“你要出去了，你那个娘子就会大闹一场，然后回娘家，对不对？”
宇文绝冷斥，“所以，你就纵容第五家的族老打死那个只想救姐姐的可怜虫？”
“闭嘴！”
第五天阙怒吼，“别再说了。”
“为什么不能说？”
宇文绝冷笑，“自那个时候开始，第五家的家族联姻简直已经达到了扭曲的地步，那就是你对家族的报复，只是这个报复落在了第五忠厚他们的身上。每一个人都紧随你的脚步，你在当年吃的感情的亏，他们所有人都得按照你的活法经历一遍。”
“一个在情感上更变本加厉要求后代的人，真的还将家族利益奉为至高无上的荣耀吗？”
周游目视前方，脑海里响起诛邪剑的声音，“听听，这他娘的才是攻心为上，这墙头草就是厉害，三言两语就破了第五天阙的内心。”
人的心一旦乱了，实力就会大打折扣。
第五天阙情感出现了波动，神色复杂，满是痛苦和内疚。
便是那件事情再过去一万年，只要他还活着，他就永远无法忘记。
无法忘记那两具腐烂的尸体，蛆虫爬满全身。
她曾是那么的明媚动人。
他曾是那么的活泼。
那年，她二十三，而那个活泼的弟弟才十八。
“我没错，我没错。”
第五天阙呢喃着，泪流满面，“我不可能有错，家族利益至高无上。”
宇文绝道：“你魔怔了，你早就不是你了。你从很久之前就是个疯子，一个失心疯。”
“你休想乱我内心。”
第五天阙怒吼 ，“我不可能犯错！我的每一个决定都是正确的，都会带领第五家族走向更远的未来。”
“现在牛大力走了，我就是最强，只要我除掉这个畜生，我第五家就不会有任何威胁，这一切的计划都是对的。”
宇文绝喟然长叹，“你怎么就是容不下别人比你强？这真的很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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