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红星想了想,然后看向凌游说道:“书记,我全听您的。”
凌游闻言靠在沙发上轻叹了口气,沉吟良久才淡淡说道:“红星啊,你说,这两年陵安县变化大不大?”
苏红星立即表示道:“当然,咱们陵安这两年的变化,无论是干部还是群众,都看在眼里的,这些,自然也都是您的功劳。”
凌游听后一摆手,打断了苏红星的话:“奉承的话我不想听,你我之间也不需要说这些。”
苏红星闻言尴尬的轻咳了一声,然后点了点头。
随即就听凌游说道:“陵安县能有今天,包括我在内的所有陵安县干部们,都付出了无数的心血,这才让老百姓对我们的干部团体,有了官民一家亲的局面,可今天,如果房景行的事,就这么算了,大点说,那也就意味着,干部群体,在老百姓的心里,还是误以为是拥有所谓的特权的,我们好不容易打造出来的局面,将会付之东流。”
苏红星听了凌游的话,低下了头,道理他又何尝不明白。
就听凌游随即突然问道:“我再问你,如果你苏红星要是陵安县的书记,你会不会放任这一行为?”
苏红星闻言猛的抬起头:“书记,您这是说的哪里话,陵安县正是因为有您,我才心安啊。”
凌游听了这话,前倾了身子之后,‘啪’ 的一巴掌拍在了茶几上:“红星啊红星,我该怎么说你才好呢?”
苏红星被凌游吓的浑身一颤,看着凌游久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凌游此刻站起身,在苏红星的办公室里踱了几步之后,这才转头说道:“你究竟是真的不开窍,还是在和我装糊涂。”
苏红星赶忙站了起来,想了想才说道:“书记,如果站在我做为陵安县县长的立场上讲,对于房景行同志此次的问题,我肯定是支持严惩不贷的,可话说回来,这次的问题,之所以能够发展这么恶劣,那名群众的出发点也有问题,恶意激化矛盾,恶意带着其他群众们的节奏走,而房景行,终归是我们的同志,他出了问题,也就意味着,极大可能的影响我们其他干部的权威性,这件事究其是非曲直,我觉得,各打五十大板,是最合理的结果,我们总不能让所有老百姓都觉得,我们陵安县干部的瓷,那么好碰吧?”
说着,苏红星看了一眼凌游,纠结了一下之后又说道:“而且书记,您对是非的处理,和我不一样,说到底,陵安县现在的话语权掌握在您手里,就算您把话语权给到我,我也不是您啊,我手里的这点权利,在有些地方管用,就怕有些地方不管用,如果随意支配,还很有可能会被人说是滥用,咱们俩最大的区别,就是您的权利是您给书记这个名头加持起来的,而我的权利是县长的帽子赋予我的。”
说这话的时候,苏红星语气中充满了无奈,苏红星并不是看不明白,自己从一个县委办主任,短短一年的时间,让凌游拔苗助长般提拔起来的这个县长,根基根本不稳,他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重,在陵安县常委会上,凌游可以一言堂,说一不二的去执行他的指示,但苏红星做不到,他终究是依附在凌游的名字边才有的权威,如果凌游不在,常委会将是另一番局面,他认为凌游不理解自己。
凌游听了这话,伸手指了指苏红星,想要骂人的话,却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整理一下情绪之后,凌游这才看向了苏红星说道:“首先我回答你第一个问题,立场和是非的问题,针对于这个话题,我没想到,一直到如今,还有人在纠结,到底是立场决定是非,还是是非决定立场,这两者,就没有任何的关联,那是西方人,闲的他娘的蛋疼,才搞出来的伪命题,和唯心主义和唯物主义一个鸟德行,我没想到你苏红星居然今天也能说出这番话来;立场就是立场,是非就是是非,二者从来没有人明确的说过,非要捆绑在一起,不是所有的是非都要和立场挂钩,也不是所有的立场都要纠结于是非中,屎这个东西它就是不能吃,需要什么立场?你告诉我这得站在什么立场上才能证明它能吃?狗的立场吗?”
说着,凌游一把拿起苏红星办公桌上的一支笔,在苏红星的面前比划了一下说道:“再说你手里的权利,就像这笔一样,这笔,我能用它写东西,也能用它画画,逼急了还能在你手上扎一个血窟窿出来,你怎么就用不好它?它用在正确的地方上,那这笔的使用权就是你的,你给它摆在笔筒里看着,想拿又不敢拿的,早晚有一天它会落到别人的手里,撒出去一地的笔油,到时候,你收拾都收拾不干净。”
说罢,凌游随手重重的将这支笔丢在了桌子上:“真有这一天的时候,你得知道,这支笔,它本来就是你的。”
凌游说完这些话之后,双手叉着腰气的大口喘着粗气,苏红星抬起头直视着凌游,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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