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坚强的人,终归是肉体凡胎。
楚狸没有叫醒他,抿了两口茶水,看着日头西下,几杯茶水喝下肚子,都城也燃起了万家灯火。
夜来。
城郊林外,夜来风起。
“咳……咳咳……”
一道单薄颀长的身影立在夜色下,身影几乎与竹林融为一体,胸腔抽动,闷声咳嗽时。
“主子,夜了,当心风寒。”重枫上前,将一件宽厚的大氅,披在男人身上。
男人轻拢肩头,苍劲的指尖格外苍白。
“主母许是有事耽误了。”
现下,帝都全是楚夜离的眼线,他们不能现身,一旦被发现,便会前功尽弃。
“咳咳……”
“若不好好珍惜身子,岂不白白浪费了我那么多药材?”白锦衣走来,拿起男人的手腕摸了摸脉象。
“死不了。”
楚棣迟平淡的抽回手,看向帝都方向的烛光蒙蒙,
“迁都之事,楚夜离是如何处理的?”
重枫道:“一直驳回。”
“那便拨些人手,将此事闹大些,另外,被拆散各处的黑甲卫,都召集了多少?”
旁边,惊影略一思忖,道:
“为免打草惊蛇,此事只敢暗中慢慢行进,目前只召回了五成。”
“加快速度。”
“是。”
重枫观察着男人的神色,斟酌道:“下个月三十,是楚夜离与主母的大婚之日……”
楚棣迟拢着身上的大氅,“哦。”
帝后大婚,举国同庆,正是鱼龙混杂,帝都守卫最忙碌,最好钻空子的时候。
大婚之日,便是他楚夜离的死期!
-
夜。
楚夜离醒来时,看见一片夜色,眉间有几分惺忪,“我睡了多久?”
“三个多时辰。”
“你怎不叫我?”
都已经那么晚了,即便叫醒他,她也没有理由再出城。
就这么白白耽误了一日。
她心心念念了一个月,就这么耽误了。
“看五哥那么疲惫,不忍叫醒。”
男人温声一笑,揉着她的脑袋,“听你这语气,怎么有几分怨怼?”
“不敢。”
“你有没有,我岂会不知?”揉乱了她的头发,“是我不好,说要陪你,自己却睡了过去,下次我们一起睡。”
大可不必。
“走吧,我们去酒楼好好吃一顿,便算是我的赔罪了。”
一顿饭下来,楚狸恹恹的,没什么胃口。
饭后,回宫。
钻进凤仪宫,心口憋了一整日的阴郁,终于能狠狠的吐出来,两拳头邦邦砸墙。
“谢小姐?”
彩屏端着水盆进来,看见这一幕,差点吓了跳。
谢小姐这是……
楚狸神态自若放下手,“放下吧,不必伺候,我自己来。”
“是。”
彩屏狐疑的出去了。
楚狸胡乱抹了把脸,站在窗前,看着悬挂在半空中,尖尖的小月牙,蒙蒙的亮光照着周围的一团乌云。
宫墙之高。
往日,她喜爱翻墙逃课,再高的宫墙,再深的宫廷,再大的帝都城,也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
如今,牵挂的人明明就在城外,她却束手束脚,哪都去不了。
他在城外么?
此时,在做什么?
伤势都好了?
休息了么?
如此宁静的夜,也唯有这一轮月光,是他们唯一的共点。
山之高,月出小。
月之小,何皎皎。
我有所思在远道。
-
翌日。
早。
昨日与楚狸待了一整天,楚夜离心情极好,一早便寻过来,想与楚狸一同用早膳,遥遥却见她拔腿往外奔的背影。
看那步伐轻快,犹如出笼之鸟的模样,像一只放野的猫。
不禁轻笑摇头。
跑这么急,莫不是有什么好事?
他刚想唤一声,阿玉疾步而来:“主子,一支利箭突然射入宫内,来不及查对方踪迹,那人便隐匿于市,这是插在箭尖上的密信。”
密信被箭尖戳出一道锋利的口子。
楚夜离接过。
看见里面的内容时,瞳孔猛缩,陡然抬头看向楚狸跑远的背影,眼中刹那涌现出震惊,错愕,以及薄怒与悲痛。
阿玉觉察到情况不对,顺着主子的视线方向看去,
“主子,是否要属下跟上去盯着谢小姐?”
-
出城。
入竹林小院,又借小院脱了身,摆脱侍卫盯梢,跑进竹林深处,入目却是一片空荡。
人呢?
她晚来一日,他已经不在了吗?
楚狸提着裙摆,急促的小跑起来,巡视四周,可这里除了她之外,安静的并无第二人。
他走了。
是她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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