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完,京茹娘忙站起来收拾碗快,却被丁秋楠拦了下来。
“您呐就坐着,我来,我来。”
“这,这多不好意思。”
“有啥不好意思的,正好我吃得饱,想活动一下。”
看着忙碌的丁秋楠,京茹娘眼角有些湿润,也只有这样的姑娘才配得上李东来。
她扭过头,看着喝茶的李东来:“娃子,你娶了一个好媳妇。”
“也就那样吧”
面对别人的夸奖,李东来总得矜持一下,丁秋楠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不能骄傲了。
旁边的秦大叔喝了一会茶,看京茹娘好像有些难为情,就替她说了。
“东来啊,今儿我们来找你,是为了京茹的事情,她被许大茂害了,人是没有大碍,但是总得给个说法吧?
我可是听说了,许大茂这小子会混的很,认得不少人。
千万别让他逮到机会逃出来了。
那京茹今后一辈子都不得安生。”
李东来放下搪瓷缸子,看向京茹娘,笑道:“大娘您呐,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许大茂这次被抓了现行,绝对跑不掉”
他话说一半,心中突兀的产生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按理说许大茂在行凶的时候,被刘队长的人按住了,可谓是证据确凿。
但是,万一秦京茹那里出了纰漏,那就麻烦了。
别的人面对要杀自己的人,肯定会想方设法将对方置于死地。
只是秦京茹这姑娘有些傻,万一听了别人的忽悠,修改了口供那就麻烦了。
想到这里,李东来马上站起身道:“大娘,现在谁在那里陪着秦京茹?”
“是淮茹啊,你有所不知,这次秦淮茹可有个当堂姐的样子,昨天就让棒梗带去了点心,今天更是拎了两斤大白兔奶糖去看望京茹。她还说让我去休息,中午她帮京茹打饭诶好像有些不对劲啊,秦淮茹可从来没有这么大方过,那一大包奶糖,要好几块钱呢!”
京茹娘似乎也意识不对劲,迟疑起来。
刚才阎埠贵已经把易中海借自行车的事情汇报给了李东来。
据阎埠贵说,自行车的链条磨损了不少,应该至少跑了几十里路。
而许大茂家距离四合院,一来一回正好几十里。
想到这些,李东来的神情顿时严肃起来。
秦淮茹这种人,还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捞钱的机会。
他站起身披上大衣,戴上帽子,迈步就向外走。
“走,咱们去医院。”
司机正好来接李东来去京城大学,上了车,李东来让司机直接开到了第六医院。
一路上,京茹娘都在拍着腿唠叨‘京茹傻孩子,千万别干傻事啊。’
李东来只能在旁边安慰。
中午路上的车辆少,行人也少,小汽车很快便来到了第六医院。
秦京茹住在后面的住院部,那是一栋两层小楼,小楼的青砖外表上爬满了爬山虎,只是此时天气尚冷,爬山虎的枝叶还没有返青,一盘一盘的乱搅搅的纠缠在一起,就像是千万条毒蛇似的,看上去格外渗人。
无论在哪里年代,医院都不是一个令人心情愉悦的地方,空气中充满了消毒水的味道,病人痛苦的呻吟声交织在一起,让李东来这个老医生心情也有些沉重。
医生在面对生死的时候表现得比常人更稳重,并不是因为他们的心肠硬,而是他们知道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进到走廊里,李东来就看到龚所长领着两位公安同志向外走。
他本来就黑的糙脸上此时黑得能滴下水,脚步踩得很重,透漏出心中的火气。
“下班了龚所?秦京茹是我邻居,又是同村的,这不,我来看看她。”李东来有意快步走上去,拦住了龚所的路。
“唉,李医生,来的正好啊你,那个秦京茹,可气死我了!”
龚所长跟李东来是老相识了,也清楚李东来跟那位神秘的刘大队关系很好,也就不瞒着李东来。
他回过头看向两位公安同志:“小刘,小孙,你们先在这里等一下,我跟李医生说几句话。”
“好勒,所长。”
龚所长把李东来拉到一间空病房里,懊恼的摇了摇头,伸手就从兜里摸出两根烟,递给李东来一根。
李东来指了指病房墙上‘禁止抽烟’的标语,摆摆手道:“呵,能把老兄你气成这个样子,到底是谁啊?”
“唉,都被气湖涂了,还不是秦京茹。”龚所长把烟塞回盒子,小心的捋平包装,装进兜里。
李东来皱皱眉:“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知道吗?就在刚才,我们跟秦京茹做笔录,她竟然告诉我,当时跟许大茂是在闹着玩。许大茂把她踢下水,并不是要害她。你说说,这不是明显的做伪证吗?
现在我就去再调查一遍,当时肯定还有别的目击证人。
”
龚所长愤恨的说道。
竟然敢包庇谋害自己的男人,他还没有见过如此愚蠢的女人。
看来还是来晚了一步,秦淮茹已经做通了秦京茹的工作。
只是这两个幼稚的女人把这件事想得太简单了,刘大队这次一定要钉死许大茂,肯定还会找到别的铁证来证明许大茂的真实目的。到那个时候,秦京茹的口供就显得无足轻重了。
只是,那样一来,秦京茹必然会背上一个做伪证,包庇罪犯的罪名,受到牵连。
冲当年那两个红薯,李东来就觉得自己有必要拉扯她一把。
“不跟你说了,我还得跟老刘汇报,让他提早做好安排。”
“等等,别急,刚才那个老太太你看到了吗?那是秦京茹的母亲,等会我让她去劝劝秦京茹,让秦京茹把当时的真实情况讲出来。只是得麻烦你们再做一遍笔录。”
“麻烦倒是不麻烦,秦京茹如果实话实说,当然是最好了,我们也免得麻烦。”
龚所长有些期盼的看着李东来,道:“你也知道这本是一件板上钉钉的桉子,万一中途翻了车,那我可是没脸再在派出所里待了。”
“明白,明白。你啊,就等着我的好消息。”
李东来拍了拍龚所长的肩膀,出了病房。
蹲在走廊里等着的京茹娘看到李东来出来,连忙站起身跑过来:“东来,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李东来苦笑道:“京茹现在不承认许大茂要害她了。”
“什么”京茹娘脸色大变,连声道:“跟官家撒谎可是要蹲大狱的,这姑娘,咋这么傻呢!她是不是被别人骗了?”
“现在管不了那里么多了,我已经跟龚所长说好了,如果我们能劝京茹说实话,他们会再帮她录一遍口供。”
“对对对,咱们赶紧去。”
三人推开病房的门,就看到秦淮茹正趴在秦京茹的耳朵边滴咕。
秦淮茹看到李东来,小脸瞬间变得煞白起来,她再看到京茹娘气势汹汹的样子,知道事情已经败露了。
深吸两口气,平复情绪后,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大娘,我在帮京茹呢!”
“帮京茹?你有那么好心?”京茹娘眼睛红了。
秦淮茹吞咽吐沫,道:“我就是在帮京茹嘛,那许大茂就算是进了笆篱子,京茹能拿到什么好处?他们现在住的房子是公家的,许大茂的钱早就花光了,京茹以后可咋生活?难道还要回到秦家沟面朝黄土背朝天当社员吗?”
秦淮茹说着,越来越觉得自己有理,直起身子掐着腰道:“是我辛辛苦苦跑上跑下的,找到许大茂的父亲许杆子,让许大茂拿出五百块钱。人家老许头说了,只要秦京茹不告许大茂,许大茂放出来后,还会跟京茹好好过日子的。
既能白得五百块,又能待在城里。
你说,我是不是给京茹做了一件大好事。”
不得不说,秦淮茹的口才了得,说得那是头头是道,句句在理。
可惜的是,京茹娘不是秦京茹,她冲上去一把薅住秦淮茹的头发:“死妮子,你是想害死京茹吗?对官家撒谎,可是要被抓起来的。”
“疼,疼大娘,当时的事情,只有京茹和许大茂知道,他们不说出来,派出所的人怎么清楚呢?!”秦淮茹疼得惨叫连连。
hei~tui!
京茹娘啐了她一脸吐沫:“聪明!从小咱们秦家的海之力,就数你聪明,可是你那聪明劲都用到歪地方。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以为能瞒得住派出所的同志?”
“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放开我!”
秦淮茹疼得咧着嘴,京茹娘见她大着肚子,怕她出事,只能松开了手。
秦淮茹得了空子,抛下一句话便一熘烟的跑了。
“反正派出所的笔录也做了,五百块钱我也给京茹了,这事情就是板上钉钉了。想反悔也不行,我家里还有事,就先走了。”
门重新关好后,京茹娘看着病床上的秦京茹,欲哭无泪:“傻姑娘,你怎么能那么傻呢!这五百块那里是赔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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