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被刺激到了什么,或是被记忆碎片召唤出了点不愉快的心情,两人静静用着餐,皆有点沉默。
还是一个拎着酒瓶的年轻男人打破了沉凝的气氛。
“来,宋行,小高陪你继续!”他一面举着酒杯,一面兴奋不已地说话,一双泛红的眼微微眯着,似有点看不清楚。
“先生,是在隔壁吧。”奚燕淡淡开口,看着还算稳当的脚步。
“啊——喔,是在下走错了,走错了。两位美女海涵啊,对不住了。”年轻男人一个激灵,又本能往喻姝面上打了个圈儿,方万分抱歉地退出去了。
喻姝不瞎,自然瞥见了男人眼里闪过的一抹惊艳,静默片刻后道:“这儿怪安静的,没听隔壁有什么大响动。”
单看男人的言语模样,还以为拼得多厉害呢。
“一顿饭上千的地方,隔音哪里会差,阿姝你想得少了。”奚燕看了眼墙体,显然不是那种能调整的‘屏风墙’。
“不对吧,那我怎么能听见走廊的说话声,你听。”喻姝眸光微凝。
奚燕竖着耳朵感受了下,眼珠一转:“咱俩有什么可图谋的?”她目光落到喻姝身上,“也不对,是我一穷二白。你还是有点东西的。”
“应是多想了。”喻姝失笑道。
秘书工作做久了,难免对吃饭住宿的细节格外上心,疑神疑鬼个没完。
思绪一活动起来,喻姝难免想起下午的家长会……寻思着要怎么和奚燕表达。
“说呗,甭多想了。”奚燕撂下筷子,往后一靠。
喻姝舔了舔唇,倒不拖沓:“没什么要紧事,无非是临考的心态调整,还有准考证身份证的重要性,不要到时候闹出上新闻的笑话来。”
什么高考速度,交警用多少时间给考生送来了证件……
“他呢?”奚燕当然不是操心学业。
“和你差不多的性子,有点闷有点拗,屡屡想问你的事儿,又不好开口,心里指不定巴望着我一时说漏嘴呢。”喻姝尽量准确地总结。
奚燕无声一笑,脸上说不出的表情。
无解的无奈。
喻姝摸出手机,将照片拿给她看。
“身份证上怪丑的,还是现实里好看。”半大少年,又是被精养大的,青春气息扑面,哪有不好看的。
奚燕本还懒着身体,越看越精神。
几张照片而已,硬是反复来回地看得痴了。
喻姝看得心酸,又想脱口而出让他们出国的想法。
唉。
下月高考了,不差这几天功夫。
左右高同学下半年就能去小日本留学,到时她加把劲,撺掇着奚燕也去就行了。
母子在东京来个重逢剧本,还怕处不好关系?
只能说流年不利,诸事不宜,她俩一出包厢便撞上了对门包厢的散场。
率先出来的中年男子衣着简练,白衫黑裤,手上拎着公文包,考虑到是吃饭的场合,并没有打领带,通身上下都是体制里的气质。
只一眼,彼此都认出了对方。
喻姝本能地上前替奚燕挡住了他略有探寻与思索的目光。
奚燕垂着脑袋不知在想什么,心却凉到冰点。
“好巧。”先出声的是喻姝。
出入经历过各种场面的她毫不犹豫地先发制人,彼此都有忌惮的前提下,拿到主动权不失为一种为自己鼓劲的做法。
对方很快回应,挂着尺子量过的笑:“燕子这些年确实了不得,燕京的风水果真养人。”
包厢里陆续出来了人,最后一人慢慢悠悠地挽着外套,姿态散漫,就那么斜斜靠在边上,仿佛因为他俩的堵路在等候通行。
“刘科长认得?”
男人有些受宠若惊地回头,语气不卑不亢:“是我老家的一小孩儿,眼看都那么大了。”
喻姝忍着浑身上下的不适,一把拽过奚燕的手腕,直冲冲往外走。
到转角处她仍留心了眼身后,姓刘的仿佛无视了她俩,全身心地趋奉那一眼不凡的男子,而那男人一副事不关己的潇洒样儿,眉眼似乎有些眼熟。
喻姝快递将燕京的富贵人家捋了遍,奈何记忆力不太给力,居然一无所获。
“没事的,他那种人最会权衡利弊。”奚燕看起来很是平静,上车后还能安慰喻姝。
也最擅长为自己牟取利益。
喻姝沉吟半响,还是有点不得其解。
“他这么帮着那家人,难道有什么好处不成?”
奚燕扫了眼正常的后视镜,沉静道:“乡土情结,加上父母亲族,不好推辞而已。”
喻姝稍一思索,便明朗许多。
换做她是村里自小被看好的男孩,受到所有人的重视和赞美,循序渐进地去了县里市里读书,并凭借出色的成绩进入大城市后。
对于昔日不遗余力为他提供机会和各种‘补助金’‘赞助金’的老家,能有多少厌恶呢。
加上随着阅历的增长,眼界的开阔,更加懂了做人的道理。
万事留一线。
哪里会公然拒绝老家乡邻提出的‘合理要求’呢?
“阿姝你不要担心,他是聪明人,干不出损人不利己的事儿。”奚燕拍了拍她的手背,希望她放宽心。
喻姝是个体贴性子,不爱叫人担忧,分外乖巧地点了点头。
不过……
那个面容单薄却有些眼熟的男人……
是为什么眼熟呢?
索性喻姝能再三确定,她的确和此人没有过交集,心下又安定不少。
只是她到底忽略了自己眼下的处境。
身为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偏偏在上等贵人的身边有了一席之地,有别于之前三年的‘情人’身份,她折腾了一圈,不仅下了郁拾华的脸面,且多少造成集团声誉的影响。
但是……
不管是双子塔的救美新闻,还是集团内部她日益渐长的权重。
无一不预示着她在郁拾华心里的位置……格外牢固。
就算到不了结婚这步,却也是实实在在的通天之人了。
她不认得别人,不代表别人不打她的主意。
那个男人,正是昨日回京的阎仕淮。
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是万万没料到,权当打发时间的一个低端局,会带给如此意料不到的惊喜。
他虽说有了大概的计划和布局,但他有个习惯,行动之前,必须亲眼看一看几个关键人物。
传闻和现实终究存在差距。
就好比照片和真人,有时根本不是一个人。
不亲眼看过,哪里能度量出分寸和尺度?
喻姝,衣着上比他想象中的要低调清淡,而五官气质上更为出众,倒和郁拾华的气质相得益彰,不得不说,是他本人风格的具体展现。
好比上流社会的贵族挑选妻子,一部分偏向于人形挂件的选择。
即妻子是男人本身意志与气质的具现。
“王所言重了,实在是在下荣幸。”
阎仕淮正四两拨千斤地坐在最大最正中的沙发上,看着周围互相打眼色的蝼蚁,脸上挂着不咸不淡的笑,说不上来的戏弄心境。
半小时前,他居然答应了王所只是出于客套礼貌的邀请,在所有人落地的眼珠子被惊掉后,分毫不觉地来到了并不属于他的场合。
相对接地气的ktv。
整容痕迹明显的公主们。
包厢里若有似无的烟味酒气。
哎,他也挺下血本的。
阎仕淮竟生出一丝惆怅与叹息。
要知道,即使是阎家的私生子,那么多年来也从没有人敢拿这种档次的地方糊弄过他。
也就难怪周遭一圈唯唯诺诺的陪客了。
他们哪个有这方面的经验?
指不定这会儿在网上发帖求助呢。
这时候就显出了刘敬能从底层杀出来的本事与功力了。
“阎少可是有心在这块儿落子……舍身成仁,亲自做市场调研来了?”刘敬相貌平平,声音却很顺耳,加之语调轻快,乍一听没有什么奉承的味儿。
阎仕淮对他的主动十分满意。
本来就是冲着他和那两位的‘羁绊’来赴的局。
“燕京这块,没我插手的份儿。”他平淡道,话意却很犀利。
甚至变相点出自己的尴尬处境,算是很不给对方面子的直白回答了。
可惜刘敬不是凡人,他从千军万马里杀出,一路从学生时代厮混到了如今,受过的刁难鄙夷不知几许,哪里会被这区区言语给打倒。
“听说容安新区的规划已上了日程,燕京这些年是越划越大了。”刘敬自然没记着上司今日的标的,一面硬接着阎仕淮的话,一面展露自己的意图,“机场承建……听闻是恒天的年度项目。”
阎仕淮闻言稍稍正色打量了刘敬一眼。
不得不说,他这几句话,处处踩中了他的点儿。
“咱王所的亲戚,刚好想为机场建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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