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杨云川撕心裂肺呕吐时,谢澜之满目复杂地凝着秦姝。
“你为什么把那样的东西送给他?”
他艰难复杂的语气中,隐隐夹带着几分醋意。
秦姝却听出了质问,委屈道:“他的咸猪手碰过了,你还想让我继续用?”
多恶心啊,她嫌脏!
谢澜之心道,完全可以夺过来,自己处理掉。
他低咳一声,神色不自然道:“下次不要把贴身物品送给别人,我可以帮你处理掉。”
秦姝小嘴一撇:“那么脏的东西,还是算了吧,随手丢掉就好。”
听着夫妻二人的对话,杨云川干呕的声音越来越大,惊动了楼上的谢夫人
“我才出门几天,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放进家来,阿权、阿坤快丢出去,看得我眼疼。”
从楼上传来谢夫人不悦,且傲慢的声音。
她双手抱在胸前,看向杨云川的眼神,仿佛在看地沟里的老鼠。
杨云川接二连三被羞辱,抬起通红的双眼,眸光怨毒地盯着谢夫人。
“你们不要欺人太甚!我是杨家的人!”
秦姝听他一再强调,自己是杨家的人,没忍住撇了撇嘴。
狗屁的杨家人!
他就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小人。
谢夫人见杨云川还敢叫板,神态轻蔑地睨着他:“杨家人?你不就是杨大柱的子侄,你大伯都不敢来我谢家这么放肆!”
“阿权、阿坤,速度快点,赶紧把这货给扔出去!”
正在下楼的阿坤、阿权同时回道:“是,夫人——”
杨云川见两个男人直奔自己而来,忍不住地后退两步。
他色厉内荏地低吼:“你们谢家未免太猖狂了!”
“这是京市大院,握有实权的可不止你们一家!我杨家也是受上面重视的家族!”
谢夫人闻言笑了,口吻嘲弄道:“那你去问问那几家,谁敢像你这么放肆的闯入我谢家叫嚣!”
谢澜之锐利眼眸刺向杨云川,薄唇勾起轻蔑弧度:“真以为住了几天大院,这就是你的家了?”
秦姝见婆婆跟老公都怼人了,她也不甘示弱地讥讽道:“别炫耀你是杨家人了,再炫耀也抵挡不住,你是唯利是图的小人。
杨家就剩杨大伯一个人了,他如今病入膏肓,你无非是起了阴暗心思,惦记上了杨家的财产。”
杨云川内心的算计被戳破,不禁脸色大变,眼底闪过明显的心虚。
他提高嗓门大声反驳:“你不要胡说八道!我大伯无子无女,孤家寡人一个,我是来孝敬他的!”
狗屁!
满嘴谎话连篇!
秦姝娇媚脸庞露出嘲讽,只觉得杨云川就是只小丑。
前世她嫁给杨云川,在杨大伯身死出殡的时候,才知道还有这门了不得的亲戚。
杨大伯因为身体不好,早早就退下来,死后财富也都捐了出去。
秦宝珠跟杨云川能住进京市大院,这件事很耐人寻味。
秦姝稍稍想一想,差不多明白了两人的图谋。
没想到啊,重生的秦宝珠,还能撺掇杨云川走这条路。
阿坤、阿权走到杨云川的身边,一左一右架着他的胳膊,把人像是拖死狗一样丢出去。
他们的动作很熟练,仿佛做过千八百回了。
杨云川是要脸面的人,没有大吼大叫,只是眼神不善地盯着谢家人。
谢夫人缓缓走下楼,身姿摇曳地来到秦姝身边,握着她的小手拍了拍。
“阿姝啊,你可能不了解,咱们谢家最是重规矩了。”
秦姝乖乖点头,心道谢家这样有权有势、极富极贵的名宦世家,有些规矩也在所难免。
就在她做出一副洗耳恭听,准备听婆婆长篇大论的时候。
谢夫人笑眯眯地说:“咱们谢家的规矩就是,谢家人不能吃半点亏,也受不得半分委屈。
以后遇到欺负上门的狗,一定要打出去,碰到乱嚼舌根的也要反击,谁要是敢指桑骂槐也不能惯着。
阿姝啊,你现在是谢家的儿媳妇,只要站得住一个理字,你就可以恣意而为。”
秦姝听得小手颤啊颤。
谢家这种军、政家族,难道不该低调做人低调行事?
谢夫人话里话外的意思,分明是让她日后在京市横着走。
这……这真的是她可以做的事吗?
上面不会借此清算谢家?
谢澜之走到秦姝身边,把人霸道地搂入怀中,眼神幽怨地盯着谢夫人。
“妈!阿姝很乖的,你不要把她教坏了。”
谢夫人玩味地打量着儿子、儿媳妇,见两人比在963营地,言行举止明显亲近了不少。
她笑眯眯地说:“阿姝太乖了,才会容易被人欺负呀。”
儿媳妇这么漂亮,还拥有一身逆天的医术,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惦记。
谢夫人决定把秦姝培养成,她年轻时嚣张跋扈,人人都惧怕的霸王花。
谢家的女人家政大权手中握,想在水深的大院里站稳脚跟,就是要高调行事,高调做人,来震慑四方。
谢澜之看着他妈蠢蠢欲动的表情,心底直呼不妙。
阿姝的年纪太小了。
万一真的被他妈带到身边,招摇过市般的横扫大院,严重影响他们夫妻间的亲热生活。
谢澜之拉着秦姝就往楼上走:“妈,我带阿姝去看看爸!”
谢夫人气得直呼:“衰仔!”
谢澜之头也不回道:“乖仔,衰仔,都系你的仔!”
谢母被儿子给逗笑了,望着秦姝的背影,眼底满满的跃跃欲试。
二楼主卧。
谢父倚在床头喝药,听着坐在椅子上的警卫员,汇报今日的内阁事务。
“外交团已经到达米国,我们能否换取重要技术,这个月底就能得到确切消息。”
“有件事很奇怪,米国的内务大臣跟我们的外交人员接触,问起您的身体情况……”
在警卫员的汇报中,大病初愈的谢父眉头紧皱,锐利眼眸微眯。
谢父冷笑连连,铺天盖地的杀戮气息涌现而出。
“他们的眼睛,还在时刻盯着我们!”
谢父一人之力,不足以动摇家国之根本。
可米国对他仍有忌惮,毕竟是曾斩首过米国一员大将的人物。
警卫员翻开记事簿,犹豫地说:“您可能需要露一面。”
外交人员正处于关键时期,一旦米国怀疑谢父逝去,很可能会带来某些不可避免的极端事件发生。
恰在此时,谢澜之、秦姝携手走进主卧。
谢澜之听到刚刚的对话,怒极反笑,嗓音肃杀:“龙霆特战旅成员随时就位,该对外宣布了!”
这是给谢父露面的合适机会。
筹备了一年的龙霆特种兵选拔,就是由谢父提出来,并在内阁会议全票通过的提议。
见儿子、儿媳妇来了,谢父敛起周身的威压。
他还有些病态的脸上,露出和蔼笑容,“阿姝醒了?孩子,辛苦你了。”
秦姝乖巧道:“您太客气了,这是我该做的。”
无论是谢父如今的职位,还是公公的身份,她都做不到置身事外。
秦姝踱步走到床边,看了眼谢父碗里的汤药,就知道是她给谢澜之的药方。
“我再给您把把脉。”
秦姝弯身去触碰谢父的手腕。
一旁的警卫员立刻站起身,把椅子搬到秦姝的身后。
“少夫人,您坐。”
“不用,你坐吧,我很快就好。”
秦姝仅仅触碰数秒,就收回了手,蹙眉轻声说:“这药喝了两天,该换药了。”
谢澜之见她皱眉,柔声问:“是有什么困难吗?”
秦姝点头:“我带来的药材不够,而且有几味药材需要的年份也比较长。”
还以为遇到什么事的谢澜之,神色微松,语调轻松道:“药材的事我来解决。”
“好,那我回去写方子。”
秦姝对倚在床头,面容病态,眼窝深陷的谢父点了点头,独自离开了主卧。
她离开后,谢父冲谢澜之招了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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