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安,在桑榆的印象里,她一直是一个乐观活泼,讨厌麻烦,做事迅速,从不拖延的人。
阳光总是分外眷顾她,如今也是,只是那光落在她身上,显得有些冰冷。
她的状态实在是太差了,头发披散着,乌黑毛躁的发随意游走在她的脸庞上,从中露出的两只眼睛,黑色虹膜布满蜘蛛网般的血丝。
而她身上穿着的那身睡裙满是褶皱,沾染了斑驳的颜色,无数伤口从她的手臂延展出来,染红了大片衣物,她赤着脚,蜷缩在窗台上,摇摇欲坠。
许长安整个人看起来分外憔悴。
桑榆往前走了两步,许长安尖叫一声,桑榆当即刹住脚步,望着她,轻声唤道:“长安?”
“桑榆儿?”许长安怔怔盯着她看了一会,“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你快回去!”
桑榆没有继续往前走,妇人拉住她的袖子,近乎哀求地问:
“长安她说的是哪里?我们问过老师了,老师说她没有在学校受到过欺负啊,为什么会忽然变成这个样子?”
“我,为什么不能到这里来?”桑榆无法回答妇人的问题,只好轻轻握住她的手,那只手和桑榆一样冰凉。
“因为只有我一个人被污染了。”许长安的声音有些迷惘,她看看自己被脏污爬满的身体,“不能向上走,也不能向下走,向上不是天堂,向下也不是地狱。”
“从她回来到现在,她一直在说这些奇怪的话。”妇人哽咽道,“长安她只是受到刺激了,不是精神真的出问题了。”
消防员已经迅速撬开了隔壁的门,进入室内,打算从另一个窗户翻过来把许长安推进去。
“向上向下都没有路,那去到天台会发生什么?”
桑榆想起了许长安隔着电流的疲惫嗓音,她说她要去天台上看看,希望那里会有上帝为她开的一扇窗。
她依旧无法分辨眼前的许长安到底是不是真的许长安,和昨天那场梦一样,梦境中的【桑榆】与她几乎没有任何区别,仿佛是复制粘贴,就连她自己都无法轻易进行判断。
眼前这个许长安的状态让桑榆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焦虑,她需要为消防员争取时间,让许长安活下来,同时也要尽量给另一个许长安提供帮助。她的时间不多,只能一分一秒的争取。
“没有人能去天台,我们只能想办法打开一扇窗。”许长安摇摇头,她的状态像是稳定下来,能够正常进行交流了,只是除了桑榆,任何人和她说话,她依旧是一副没有听见,置若罔闻的模样。
许长安的父母将希望压在桑榆身上,可桑榆却找不到更多更好的办法。
“打开一扇窗?”
“对,打开一扇窗。”许长安顿了顿,一只手不可遏制地抓向手上的伤口,妇人发出一声尖叫:“长安,别这样——”
桑榆也轻轻唤了她一声,许长安的手一顿,补充道:“榆儿,我们是很倒霉的人。”
她断断续续,脸色发白地继续说:“我的路很早之前就断了。那个夜晚,我真的甩开你去了天台。”
“天台那扇铁门的锁锈得很厉害,我很轻松地把它拽掉并且打开了门。
天台和其他地方的天台没有多少区别,但我在天台上,看见七具尸体。”
“尸体边,还蹲着一个人,我不知道他是谁,但他告诉我,向上没有路,想要路,就只能打开一扇窗。”
桑榆:“那扇窗是真实存在的吗?”
“它也许存在,也许不存在,但我找不到它,所以我要困死在这里了,我不甘心。”
许长安望着她,忽然开始扑簌簌地掉眼泪,“我不想死,我不甘心啊,我还没读完书,也还没体验到我爸妈说的社会,我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去更多的地方”
“长安,你就下来吧。”妇人的声音已经有些哑了,“只要你愿意下来,我们会放下工作,陪你好好地去散散心”
说着说着,她又开始哭。哭声像啼血的杜鹃,刺穿了桑榆的耳膜。
许父轻轻问桑榆,能不能将他们的话转告给许长安,桑榆点头应下,立即转达。
同时也尝试给许长安发信息,告诉她出路并不在天台。
许长安眉眼间的悲伤更加浓郁,她深呼吸一口气,像想明白了什么:“榆儿,替我向我爸妈道歉,我回不去了。”
“还有,榆儿,你现在的表情可比从前丰富许多了,以后可要多多加油,说不定哪一天就不会再是闷葫芦小哑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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