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这一条消息像是一个炸雷,群里立马炸开了锅。
“工程经理提交外派申请。”
“项目一部提交申请。”
“项目二部”
顿时申请书刷屏,我当时也有些慌了,这么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居然这么多人想去。
“考虑好了没有?要不要入职?”
她又发过来一条信息,我想着机会就在眼前,这么几分钟就白白丢了,这可得后悔一辈子
我赶紧微信私聊她,说我愿意入职,能不能把最后一个外派名额给我。
她让我把身份证正反面照片发给她,我立马照做。
差不多半个小时后,她告诉我,已经和总部申请,因为我属于销售精英,人才契合度最高,总部特批了最后一个名额,除此之外,还给我办了相关证件手续,免费定了去时候的机票。
我只要办个护照就能走,我查了一下机票价格,差不多一万块,我心想这公司真大气!
几天后,我踏上了非洲之旅。
第一次出国让我异常兴奋,我对非洲的认知仅仅是小时候的动物世界。
到那一出机场,热浪像是烧滚的开水往我身上泼,让人根本喘不过气起来。
再加上头顶烈日炎炎,那种感觉就像是桑拿房里开浴霸。
我下飞机没一分钟,就已经汗流浃背,公司地址在一个叫赛昂的小镇,下飞机乌泱泱的人轻车熟路地坐上本地三蹦子一哄而散,唯独我像是电线杆一样杵在出口。
以前外地人来鹜州,吐槽的第一件事就是鹜州十八腔,说的是鹜州这么小的地方有十八种方言,邻村之间说话都听不懂。
来这我才发现真是小巫见大巫,非洲话堪比鸟语,而他们说英文时候,就像一个老头子一直在咳痰,更听不懂。
不会问路,简直寸步难行。
我就给之前的李经理发短信,问问公司的路怎么走,可她半天没回。
而这时候一辆破旧的皮卡一脚急刹停在我不远处,扬起的灰尘蛰地睁不开眼,我捂着嘴巴直咳嗽。
“似不似去赛昂哇?”
车窗摇下来一半,一个带着墨镜的花臂男,用带着浓重闽南口音的普通话招呼我过去:“来来来,丧车丧车。”
我愣了一下,这辆皮卡货箱用拇指粗的钢筋焊了个平顶和护栏,上面蒙着防雨布,所谓的座位只是护栏边一掌宽的木板。
人坐在里面,得佝偻着身子,和动物园关栅栏里的猴子没什么两样。
而且车身也没公共交通的拉花,这他妈妥妥的黑车啊,这一下子让我想起早些年看到黑车司机宰客、谋财害命的新闻。
我赶紧摇了摇头,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那花臂男回头和司机对了个眼神,咧嘴一笑对我说道:“小凶滴你似钟国人吧,你似不似去隆和集团,去赛昂一天就我们这一趟车,你要似打的去,起码似百美金车费,放心吧我们不会宰你的,宗国人不偏宗国人。”
我听后还是有些担心,主要是这司机一看就是社会人,肯定不靠谱。
就在我犹豫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你好,你们是去赛昂的车吗?”
我回头一看,是一个带着鸭舌帽的穿着黑色深v塑身衣的女孩,耳朵塞着耳机,看着像学生,颜值绝对是校花级,一条牛仔短裙下,是一双犹如荷杆般笔直修长的腿儿。
白,烈日炎炎下还是白!
她拉着硕大的行李箱气喘吁吁,鼻尖领口都是汗珠,即便是站这么远,我还是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气味,一种年轻少女独有氤氲混着盛夏的幽香。
“对对对!妹妹是第一次来达旺吧,去赛昂那就我们这一趟车,你运气可真好,下飞机就赶上了,不然就要等明天了哦。”
花臂男嘴咧的和死蛤一样笑,帮这个女孩把行李搬上车。
“你也是去赛昂吗?”她忽然转头问我。
我愣了一下,趁着花臂男摆放行李的功夫,赶紧压低嗓子警告道:“别跟他们去,这是黑车!”
“哈哈,怎么可能,我同学和我说了,去赛昂就这么一趟车。”她灿烂一笑,拿着手机指了指车牌:“喏,是不是一样。”
我看了看她微信聊天记录,聊得全是旅游攻略之类,其中就包括下飞机坐这辆皮卡去赛昂。
而她的手机消息不断,我只是瞄一眼,就看到七八个沸羊羊的嘘寒问暖,什么在吗,想你,记得吃早饭哦。
看得我起一身鸡皮疙瘩,她似乎也看到我在看其他聊天记录,一把夺回手机。
我心想眼前的女生看起来斯斯文文,没想到还是个女海王。
而她看我忧心忡忡的样子,笑笑说道:“出门靠朋友,出国靠老乡,都是国人,有什么好担心的。”
“对对对,介个美女说的好,你介个小兄弟胆子太小了吧,清华北大,不如胆子大;天大地大,不如梦想大。你看看介个美女,人美胆大,以后大有作为的啦!”
花臂司机的调侃,让她脸红的像苹果,抿着嘴笑却又不好意思搭话。
就在我踌躇不定的时候,李经理回信息了,而这次发来的居然是自拍照!
她在沙滩上穿的十分“清凉”,身材极为曼妙,高耸的地方不含糊,一双桃花眼特别吸睛,笑起来有可爱的小酒窝,长得很像江书影。
她说今天公司在沙滩团建,才看到我信息,然后又发给我眼前这辆皮卡的照片,让我上这辆车,她就在沙滩等我,晚上迎新晚会一起喝一杯。
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美女沙滩美酒作伴,这些东西让我一下子放松了警惕,现在想想真是自己和泥自己造,自己挖坑自己跳。
我迫不及待地上了车,之后货车还去几个旅馆接了几个人,无一例外都是国人。
那个学生妹叫章诗琪,我和她先认识,就有一句没一句聊了一会。
她是和同学一起约好做“旅游搭子”,这也是这几年时髦的说法,以前也叫做“背包客”、“驴友”。
而其他人有的是来投资的小老板,有是被高薪聘请的企业高管,还有找情人幽会的,找亲戚追债的,反正来自五湖四海。
路上的颠簸让我胃里翻江倒海,章诗琪分了一只耳机给我,说听歌能缓解晕车。
可我没听几分钟,就趴她肩膀上睡着了,而忽然浓烈刺鼻的浓烟让我猛然惊醒。
睁眼一看,车子已经离开水泥路,奔驰在坑洼的泥路上。
我一看手机时间,已经六七个小时了,而且一点信号也没有。
达旺是非洲建设最好的国家,信号全覆盖,就算到赛昂也不应该没信号。
难道我的水果手机又犯病了,我就问章诗琪,她说她的三桑上车没多久手机信号就没了
这引起了我的警觉,我猜测要么开出达旺了,要么车上有信号屏蔽器,无论哪种结果都极其危险。
总之得找机会跳车跑,不能再跟着这辆车走。
这时候车上有人敲车后挡风玻璃,要下车放个水。
那个花臂男嘀咕了一句之后,把车子停在路边,他们刚想赶紧下去,毕竟憋了这么久膀胱都快炸了,我也心中暗喜,机会来了。
可万万没想到,花臂男直接把货箱的大门直接锁上。
我们问这是什么意思,他一脸凶狠,不耐烦地说这路上有抢劫的,怕他们跳上车子不安全,想上厕所的,直接撒车上。
我们顿时就不乐意了,但是他理都不理我们,直接上车继续开,任凭我们怎么拍打车窗。
而开出十几公里后,浓烟越来越近,我们顺着烟飘来的方向看去,不远处村庄口的空地上,六个巨型糖葫芦一样的东西烈焰冲天,浓烟滚滚。
当时我还纳闷,这还没到晚上怎么就搞篝火晚会?
而且这帮人烧的什么玩意,这么臭烘烘的,等开近之后,我们都被吓了一跳!
那他妈哪是什么“糖葫芦”
而是几个被汽车轮胎套住的人点的天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