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皇长子满月之后,沈砚在宫中的声势也是水涨船高。
他深知自己已立于风口浪尖之上,行事愈发谨慎,整日守在景仁宫,守着皇后娘娘和皇长子殿下。
皇长子如今长得白白胖胖,面庞圆润如玉,肌肤白皙中透着健康的红润,五官轮廓渐渐清晰。
按理,皇子通常需待周岁之庆,方能荣耀加身,获赐封号。然而,皇上对皇长子的疼爱之情,溢于言表,在他百天之时,便破例册封他为安庆王,并赐名李朝章,寓意着王朝之章,未来可期。
李淳安初为人父,满心慈爱,他每日必至景仁宫,亲手抱一抱皇长子,细细询问着这孩子的一饮一食,一眠一醒。
期间,沈砚表现出众,他对皇长子的日常琐事,不仅了如指掌,更是事必躬亲,无论大小事务,皆能处理得井井有条,无一遗漏。
李淳安对沈砚的忠诚与勤勉大加赞赏,便问他这般尽心尽力,所求何赏。谁知,沈砚双膝跪地,以无比虔诚谦卑的语气道:“奴才心中别无他求,唯愿皇长子殿下能够安康顺遂,平安成长。”
慕容佩眸光微转,轻瞥过沈砚那故作诚挚的伪善面容,心中暗自哂笑,然而,皇上却对他这一套说辞,很是受用,令他大为赞赏。
又过了一个月,长公主的婚事也尘埃落定,未来的驸马爷乃是吴庆川。
他虽非出身显赫世家,祖上三代只出过一位举人,正是其父吴兴然。此人不止做学问厉害,还深谙官场之道。用了不到十年的时间,便从七品知县之位扶摇直上,连升三级,直至去年荣升工部左侍郎,执掌水利修缮之重任。
吴庆川是家中独子,三代单传,容貌如玉,身姿挺拔,也算得上一表人才了。
给长公主选驸马爷,既不可流于凡庸,以免辱没了天家之尊贵,亦不可过分耀眼,掩盖了公主风华绝代的光耀。
李淳熙对自己的婚事并不怎么上心,在她眼里,选谁都是一样。
不管谁做了驸马,都将对她敬爱有加,言听计从。
驸马之位,只是一个好听的头衔罢了。
公主大婚的日子,定在三月十二,大吉之日。不过,长公主的府邸,还选址未定,所以,她婚后还要在宫中长住,直到府邸建好。
彤华宫本就奢靡华丽,宫内陈设,已臻至善,无需再添丝毫赘饰,所以,大家把心思都花在了庭院之中,栽种了无数名贵的花种,欲要打造出一处一年四季都有馥郁花香的精美庭院。
沈砚手下的小太监们,有将近半数去往了彤华宫当差,其中,一名新晋的身影尤为引人注目,他正是之前被罚去浣衣局的青鸢公子。
如今他的名字叫做小德子。
从前他是绫罗绸缎的俊美公子,而今,他只能以卑微之姿,弯腰驼背,在尘土飞扬中翻土施肥,与往昔判若两人。
李淳熙原本是不知道他又回到了彤华宫,直到有一日,青鸢跪倒在她的跟前,连连叩拜,呜咽之声细碎却连绵不绝。
她匆匆一瞥,看到他手腕上那抹妖异而殷红的刺青,这才认出他来。
他的面容,已不再是往昔的温润如玉,取而代之的是斑驳错落的疤痕,一看便知是被人故意毁了容。
李淳熙厌恶蹙眉,她立刻联想到这一切背后的推手——沈砚。
沈砚直到深夜才现身,他来到醉意阑珊的殿下身边,风轻云淡地笑了笑:“殿下,今儿好雅兴。”
李淳熙未曾抬眼,直截了当地问:“你把青鸢搁在本宫眼前,究竟是什么意思?”
沈砚淡淡一笑:“奴才想让殿下看一看,如今的他已脱胎换骨,焕然一新。世间万物,能得重生之机者,何其稀少。”
说完这话,他优雅地执起酒壶,为她斟酒,双手呈上。
李淳熙目光微敛,就着他的手,抿了一口酒道:“你把他折腾得那般凄惨,心里可解气了?”
沈砚笑,笑容清逸:“奴才不敢扯谎,奴才的确是有心为之。他不该生得那样一张招摇的面孔,加之口舌锋利,易生事端。如今他终于学会什么是安分了,更知道沉默是金……”
李淳熙闻言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锐利而明亮:“莫非……你是心生醋意了?”
“奴才不敢吃醋。”
沈砚欲再为李淳熙斟酒,却被她以指尖轻轻拨开了手:“像你这样没有心的人,也会吃醋么?”
沈砚知道她想听什么,避重就轻,拉扯暧昧道:“奴才一想到,他如何在殿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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