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晌午,周檀绍在京兆尹府见到了那位胆大包天的沈明聪。
这次的会面,十分隐秘,也完全不合规矩。
沈明聪看起来约莫二十来岁,年轻俊朗,挺拔高挑,举手投足间,颇有几分文人雅气,一看就是好人家好出身的翩翩公子。
沈明聪见了周檀绍,先是拱手一礼,随后不卑不亢地直言道:“我状告侯府,有理有据,今日我既然敢独身前往此处,早已经想到了最坏的结果。不管怎样,如今的侯府二奶奶,乃是我双亲生前为我定下的婚约之妻。我惟愿求得一个公道,以慰双亲在天之灵!”
周檀绍目光微凝,询问其证据所在。
沈明聪轻哼一声:“我不必在这里证明什么。待诸位大人升堂问案,真相自会大白于天下。”
周檀绍凝视着沈明聪,心中更加笃定他背后有人。
他淡淡开口,一语挑破:“你所告之事,已经过去十几年了。当年的娃娃亲,乃是顾家和沈家定下来的,缘何你独独绕开顾家,将矛头直指侯府?此中蹊跷,岂非存心搅动风云,有意挑事?”
沈明聪闻言,身形一震,随即挺身而立,面色铁青中透着一股不屈:“我乃一介布衣,微不足道,不惜得罪权贵,也要告到京城,已是无所畏惧!权贵之威,于我如浮云,无所惧也!顾家也好,侯府也罢,我誓要追根究底!顾清语,本该就是我的结发之妻!”
沈明聪说完拂袖而去,步伐稳重,不急不躁。
京兆尹望向一脸阴沉的周檀绍,后者面色凝重,仿佛乌云压顶。
“按理,这案子该县衙审理,但我还是先行一步拦了下来。您看,事情似乎越闹越大了,传到宫中是早晚的事。以本官之见,此人言行虽显偏激,却也非全然无理取闹之辈。若能寻得一法,私下里化干戈为玉帛,既保全了颜面,又免了诸多不必要的麻烦,岂不更好?”
周檀绍心中自有一番计较,面上却只淡淡一笑,语带深意:“这份人情,永安侯府不会忘记的。”
周檀绍见过沈明聪之后,便知这件事没那么容易了解。
然而,等他回府之后,才发现顾清语已经被母亲逐出侯府。
正房内的景象如寒冰刺骨,顾清语平日里生活的痕迹几近被抹除得一干二净,仅余零星几物,散落角落。
他的心,不由自主地沉了几分。
周檀绍心急如焚,忙去到母亲跟前,问她顾清语此刻身在何处?
楚氏眼眶泛红,无奈看他,声音有气无力道:“事到如今,你还要护着她?你当真要把我们都气死了,才肯听话?只要你在这张休书上按下手印,咱们侯府和顾家之间的恩怨纠葛,也算是彻底干净了。”
周檀绍见母亲心意已决,仍执拗地开口追问:“顾清语在哪里?”
楚氏气得眼泪都出来了:“她在哪里与你有什么相关?她在京城有店铺有医馆,你还担心她流落街头不成?今儿你要是不做一个了断,休想踏出侯府的大门一步!除非……我这把老骨头,没了。”
周檀绍闻言,下颌线条愈发紧绷,眸光深邃如夜:“母亲,您何至于此?”
“绍儿,你死里逃生才捡回一条命!你有大好的前途,你将来还要辅助娘娘,共谋大事。前路光明,岂能因一人而绊?”
周檀绍缓步踱至桌旁,目光凝重地落在那张休书之上,沉吟片刻才道:“我不会给她一纸休书。”
楚氏闻言,怒气在胸中翻涌,颤抖的手还未抬起,又听儿子又道:“和离,我与她之间,唯有和离,方能不失彼此的体面。”
顾清语搬出侯府的时候,春雪没有跟着一起走,她不是她的陪嫁丫鬟,自然要留在侯府。
小翠哭得满脸是泪,和她依依惜别。
顾清语坐在马车里,轻轻拥着身边流泪不止的小翠,她小声哽咽道:“姑娘,他们怎么能这样把您赶出来呢?还是趁着二爷不在的时候……”
顾清语倒是平静得很,咳嗽一声才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的。”
当初,她带着四个樟木箱子嫁入侯府,如今,她又带着四个樟木箱子,离开侯府。
看似什么都没少,也什么都不多,仿佛一切未曾改变,又似乎一切都已天翻地覆。
小翠含着哭音道:“姑娘,咱们要去哪儿啊?”
顾清语淡淡道:“先回医馆吧。”
吹了一路的冷风,终于到了同安医馆。
顾清语和小翠暂时住在医馆的后堂,房间是现成的,稍微收拾收拾就能住人。
晚上,小翠给顾清语盖上了最厚实的棉被,细心询问:“这里的炭火盆烧得不够旺,奴婢再给您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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