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井青石垒起的石栏,足有半人高。
沈姨娘扶着石栏,手心一片发凉,那凉意渐渐化作了寒意,直逼入心扉。
耳畔仿佛还回荡着陆喻州的话,一句句似远似近,犹如魔音。
陆喻州所说的那些事,句句惊世骇俗,她不想当作是真的,却本能地知晓,他所说的应是真的。
那所谓的前世,尽数全部发生过。
若是姜稚未曾将自己用计带出府来,那恐怕便是自己的下场。
沈姨娘心头隐隐作痛,只觉得自己从前对姜稚的所作所为,都随着陆喻州说的那些前世的事情,生生扯住了她的喉咙。
干涩发苦,又说不出半句话来。
一声重重地叹息。
她低头看向井口,深渊般的井里,漆黑一片。
指尖的冰凉更甚。
在姜稚和陆喻州的前世,原来她为了自己,曾经那般委曲求全。
而她却是因了姜稚带自己出来,怨恨她欺瞒自己。
先前姜稚离去时,那一声姨娘,叫得她到现在都五味杂陈,悔恨慢慢爬上来。
她说了那些话,定是伤了她的。
沈姨娘盯着井口,思绪混乱不堪。
茫茫黑暗中,陆喻州句句威胁姜稚的话语,反反复复萦绕在脑中。
沈姨娘混乱的脑子,忽而有了一丝亮光。
如今出了府,那是绝不能回去了,且不说姜父愿不愿意叫她回去,王氏决计不会再让她回去。
如此一来,她便只能跟着姜稚。
可是……
她的存在,就是姜稚的拖累……
沈姨娘想到这里,脸色忽而平静许多,她转头看向了姜稚所在的那个方向,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苦涩之笑。
当沈姨娘的身影跃入了深井之中,陆喻州自姜稚的房中走出。
他看向自己带来的人,低低道:“给我看住了。”
姜稚坐在屋子里,听到陆喻州的声音,不用仔细去听,就知道他是在吩咐下人看守自己。
她脸上满满讽刺之色。
刚才那一通威胁,当真以为她便会如他所愿?
陆喻州,你我都是重生之人,却到如今还不明白,我不会再任由自己走上前世的路途。
她垂下眸,露出几分疲倦之色。
“姑娘。”
春桃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姜稚闻声起来,缓步走向房门。
门外春桃被陆喻州带来的两个彪形大汉拦住,急得不行。
“什么事?”姜稚问道。
春桃焦急地问道:“姑娘,你可曾见了姨娘?”
姜稚微微一怔。
“方才奴婢做了粥让姨娘送过来,本想着让姨娘陪姑娘说说话。可是,我又见陆公子出来。”
她是在看到陆喻州从姜稚屋子里出去后,才意识到姨娘根本不可能是去姜稚这头,她忙去找了一圈。
这宅院原本也不大,春桃找了一圈后却是未曾找见,当下便急了,疑心姨娘莫不是出了什么意外,或许被贼人找来,绑走了?
姜稚听了春桃如此说,皱眉问道:“她是何时……”
话问了一半,她脸上便没了血色。
姨娘恐怕是听到了她与陆喻州的争执。
瞬时,脑袋仿佛被人那了一把重锤,狠狠地敲打了一记。
“找,快去找!”她说着也要往外走。
陆喻州安排守门的那两大汉立时伸手拦住了姜稚。
姜稚抬眼看向这两人,“陆喻州要你们守的不是屋子,而是我,跟这我便是,让开!”
那两大汉对视了一眼,心说这话倒也没错,默默往两侧让出了路来。
姜稚出了屋子,环顾了一圈,转头问那两大汉:“你们的人在院子外,可有值守?”
其中一个大汉正要说话,院子外头就响起了尖锐的女声惊呼。
姜稚闻声顿觉不好,她转头就朝着院外疾步走去。
院子外的深井旁,一个村民模样的女子,惊慌失措地跌坐在井旁,手边有一个木桶歪倒,倾洒了一片的水迹。
她见姜稚一众人过来,双眼惊恐地指着井,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姜稚看了她一眼,几步就到了井边,扶着半人高的石栏往下看去。
井很深,幽暗无比,外头的光线洒入其间不足万分之一。
她勉强看下去,视线在闪烁微光的井水上,看到了一抹黑色的发丝。
姜稚惊了一下,难道?不,不会。
她咬唇再次往下看去。
这次她看清楚了,那确实是一抹发丝沉浮在那井水间,在那发丝间还有一根银簪隐约露出。
姜稚顿时如五雷轰顶。
井中光线不足,她却是至死都不会认不出,那根银簪正是她从前送给姨娘的生辰礼物。
只是这许多年来,从未见她戴过。
“姑娘?”春桃凑上来,努力朝着井内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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